薛神醫被頂了一句,反倒面露贊賞:“好姑娘,倒是挺講信用的。”

荷花哼了一聲,扭過臉去:“那是當然!這三百兩銀子,你到底收不收?”

她之前對薛神醫恭恭敬敬,薛神醫對她不理不睬,此刻她說話夾槍帶棒的,薛神醫反倒換了好臉色。

“好姑娘,你那方子到底是什麼?你只給我說幾樣就行,好不好?”

薛神醫是個學醫成痴的人,此刻聽說荷花賣了一張藥粉的方子,還是賣給胭脂鋪的,可是那字據上卻既沒有方子的成分,又沒有說方子的效驗,他聽了一時好奇無比,竟然對著荷花軟語相求起來。

荷花從未見過他如此和顏悅色的時候,一時間又是驚詫又是狐疑。

眼前畢竟是梅花的救命恩人,荷花也不好再冷眼相對,就附在他耳邊,把幾樣主要藥材說給他聽。

薛神醫不聽還好,聽了更是心癢難耐,忍不住就跟荷花追問起來。

荷花說這藥粉可以敷在臉上,讓肌膚變得白淨細嫩的,薛神醫聯想這幾樣藥粉的功效,只覺得眼界大開,興奮得不行。

“這方子,是你家祖傳的?”薛神醫覺得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這樣的一個農家丫頭,手裡居然有這麼神奇的方子。

荷花搖搖頭:“我家祖上都是山裡的村民,這方子是我自己研究的。”

“你自己研究的……!?”薛神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眼前這小丫頭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居然對草藥有這麼深的造詣?

荷花瞪了他一眼,雖然沒說話,眼神卻說明瞭她此刻情緒非常不爽。

她自己研究的咋啦?幹啥這麼吃驚啊?真是瞧不起人!

薛神醫晃了晃腦袋:“要是這樣啊,這方子一千兩銀子可是賣便宜了,這家鋪子要發財了。”

荷花心裡還有氣,索性不理他。

薛神醫還想再問什麼,一旁的小廝小聲提醒道:“老爺,時辰不早了,該去醫館了。”

小廝們不知道薛神醫為什麼忽然對荷花變了臉色,也不知道兩個人在嘰嘰咕咕地研究什麼,可是他們知道,再不去醫館,可就真的要遲了。

來找薛神醫看病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得罪了哪個都不好。

薛神醫還有好多問題想問荷花,可是看看天色實在是不早了,便說道:“你叫荷花對吧?後日你有沒有時間,我那天不開診,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沒空兒,我後日就要回去了。”荷花硬邦邦地說道,把銀票遞給他,“三百兩銀子,給你的藥錢。”

她冷著一張笑臉,說話硬撅撅的,倒是對了薛神醫的脾氣,薛神醫想起剛才大丫頭說的話,笑呵呵地說道:“你上次不是送了不少靈芝和藥材嗎?那些就算是頂藥費了。這銀子是你清清白白賺來的,還是留著當嫁妝吧。”

荷花覺得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敬著他他就一臉倨傲,嗆著他他倒是好言好語的。

不過什麼嫁妝不嫁妝的,她才十一歲,要什麼嫁妝?

不過他不要銀子,荷花也不客氣了:“那就多謝薛大夫了。”

薛神醫叫了身後的丫頭過來:“你去叫府裡備馬車,送荷花姑娘回去。”

叫人送荷花回去,一是擔心她一個小姑娘,帶著那麼多銀票有危險,二來也是為了能認認門,看荷花落腳在什麼地方。

他請她都不肯來,那他只好自己有空兒主動去拜訪了。

荷花行了禮,轉身就走。

薛神醫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小姑娘,還挺有脾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