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忙著照顧小六小七,雖然沒有太多時間幫吳明準備東西,可是一想起來什麼,就叫姐妹幾個進去問這問那的,到了最後一天更是緊張,生怕落下了什麼東西。

大家都忙著,到荷花這兒,反倒沒什麼做的事了。

因為上次提起訂親的事,荷花和吳明彼此疏遠了好幾天,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敢再提起此事,生怕話說得僵了,傷了兩個小的,反倒弄巧成拙了。

田大強和周氏也是這麼想的,反正倆孩子年紀還小,過幾年再定也不遲。

到了送吳明走的這一日,周氏和杏花幾個都眼淚汪汪的,拉著吳明千叮嚀萬囑咐,好半天才依依不捨地放手。

荷花和田大強幫著吳明拿著行李和箱子,去了村長家。

田峰提前僱了馬車,好送田原和吳明兩個孩子一起去上學。

這次和上次考試不一樣,吳明帶的東西又多,荷花放心不下,又想著自己也兩個多月沒去縣裡了,就磨著田大強,跟著一起去了柳川縣。

馬車走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才到了縣裡,直接去了白川書院,田峰帶著田原和吳明去交了束脩,又登記什麼的,荷花猜著應該是辦理入學手續之類的事情,她和田大強不懂這些,也就不跟著去了,把吳明的東西搬到書院後頭學生們住的屋舍。

等吳明他們回來,他們把行李搬進書院分給兩人的房間。

荷花看著這屋子不大,卻十分整潔,桌椅床鋪一應俱全,四周白牆都拿石灰刷過了,顯得格外明亮。

到底是貴族書院,果然不一樣啊。

屋子是兩人宿舍,正好是吳明和田原一間,彼此也能有個照應。

田峰要趁著剛散學的時候帶他們去拜見先生,他們也顧不上收拾行李,便要趕過去。

荷花見狀就提出告辭,當著田峰和田原的面,她和吳明自然也不可能說什麼依依惜別的話,只是說了讓吳明端午節回家過,田大強又叮囑了幾句平常的話,荷花和田大強就離開了。

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漸漸黑了,荷花照著之前田芳給自己說過的地址,打聽著尋了過去,等到了地方已是掌燈時分。

荷花看著面前的鋪子,這鋪面不算大,只比七裡鋪那家永豐面館稍大一些,可是荷花知道,這裡可是縣裡的繁華地段,能有這樣的規模,田芳肯定下了不少本錢和功夫。

她看見招牌已經掛上了,只是拿一大塊紅綢子蒙著,看不到上面的店名。

這應該是還沒有開張的意思,荷花推了推門沒推開,許是裡頭上了板子,便伏在門縫裡看了看,藉著微弱的光線,她看見裡面已經裝修得差不多了,桌椅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只是見不到人影。

她叫了幾聲,田大強砰砰地拍著門板,好半天才有人應著奔了出來。

“哎來了,誰啊?”

聽那聲音是個年輕的男子,荷花猜測可能是夥計,便說道:“請問這裡是酒樓嗎?”

那男子聽她聲音青嫩是個小姑娘,就開了半扇門,笑道:“是啊,只是我們這兒還沒開張呢。姑娘您要吃飯,還請去別的店——”

荷花笑笑,問道:“你們東家是叫梁忠嗎?是不是從七裡鋪來的?”

夥計疑惑地打量著她:“沒錯,姑娘是……”

“我叫田荷花,梁忠是我老姑父,我老姑和老姑父在這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