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粉吧,類似現代的粉底?

荷花想象著那位讓吳明印象深刻的丫鬟,抹得一張臉白花花的就出來嚇唬小盆友,實在忍不住笑場了。

隨即她想起來自己的正事,忙笑道:“那應該是水粉,讓膚色更白皙的……”

可不是白嘛,白得嚇人!

荷花把思緒拉回來,估摸著吳明對化妝這事兒也是知之甚少,就打住不提了。

想起自己為數不多的幾次逛胭脂鋪的經歷,她覺得,在這個時代,女子們用的主要也就是這幾樣了。

這在現代應該歸於彩妝,但是她對這方面不是很擅長,她這幾天琢磨的,就是如何利用自己的中草藥知識,開闢藥妝的市場。

這可是任重道遠啊,荷花覺得前途既光明又崎嶇,一時間想出了神。

吳明叫了她兩聲,她卻不說話,冷不丁一動,卻是抓過吳明擱在硯臺上的筆,在紙上飛快地寫了起來。

吳明見她寫了好幾種中藥材的名稱,接下來另起一行,又開始寫藥名,那架勢活像是在開方子,不由得無奈地搖搖頭。

這小丫頭,要是專注起來真是一副不要命的樣子,他還是別打擾她了。

好容易荷花寫完了幾張紙停了下來,吳明正要開口問她寫這些做什麼,門外卻響起了翠花的聲音。

“荷花,荷花?”

荷花趕緊高聲應了一聲,把那幾張紙攤開晾著,跑出門去。

“二姐,我在這兒呢!找我啥事兒啊?”

翠花見她從吳明房間裡跑出來,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稀奇,伸手把她拉到了隔壁荷花的屋子。

沒辦法,這時候是三九天了,在外面站一會兒都凍得不行,更別提說話了。

“明兒就是二十七了,娘讓我問問你,去不去七裡鋪啊?”翠花問道。

自從入了冬,他們不再挖藥材,也就很少去七裡鋪了。

荷花想了想,說道:“去吧,買點兒過年用的東西,看看家裡還有缺啥不,一起買回來。”

“嗯哪。”翠花點點頭,又向門口看了看,才壓低聲音說道,“還有個事兒……我這兒有兩個帕子,我尋思去七裡鋪賣了,換點兒錢。”

荷花看著翠花一臉神秘的樣子,不由得疑竇頓生。

賣帕子換錢也沒啥啊,往年她們不都是這麼賣過嗎?為啥翠花要把自己單獨拉過來說啊?

難道是因為現在家裡沒錢了,所以她才怕周氏聽見擔心,才會避開爹孃跟自己說的?

荷花正猜測著,就見翠花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開啟給荷花看。

荷花看見這布包,一下子就愣住了。

裡面放的是兩方帕子,一個繡的是喜鵲登梅,一個繡的是富貴牡丹。

這帕子的質地她認得,是有一次她去布店買了很多布,夥計送她的一堆邊角料碎布,其中有幾塊是上好的緞子,這兩塊帕子一塊粉白一塊淡綠,都是那次挑出來的頂好的布料,翠花一直留著捨不得用的。

荷花倒不是心疼這兩塊料子,讓她震驚的是這繡工。

她來這個家已經一年了,對家裡的人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了,周氏會針線活,也不過是簡單的日常做衣服而已,杏花手笨性子又慢,更不可能是出自她手,家裡做刺繡活計最好的就是翠花,但是這帕子從選圖到配色,以及精緻的細節,早已遠遠超過了翠花的水平。

既然不是翠花,那就只剩下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