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的話,簡直說到了章亦淳的心坎裡,他眯緊眼眸,點了點頭,“好!”

牽著木木的手,一大一小就跑了出去,在小區門口,攔了輛計程車,直奔玄北路的那家水療館。

◇◇◇◇

三層的休息大廳裡,超大的背投正在無聲的播放著《貓和老鼠》的動畫片。神經質的湯姆,機靈的傑瑞,不停的在螢幕上追來追去。

偌大的大廳,只擺了一張床。

床上的男人,懶洋洋的側臥著,一手支著手,另一手撚著一枝桃花,盯著螢幕,時而將花湊到鼻下,輕輕嗅著。

12月,仍有如此新鮮的桃花,實屬罕見。可他手中的花,卻開得正好,嬌豔欲滴,惹人垂憐。

瀲灩的嘴角,上揚幾分,妖嬈,陰鷙。

這時,外面有人悄然走進,停在他跟前,“元青梅的兒子被人救走了,對方是個使雙節棍的女人,應該就是獬豸堂的玉葉。”

男子連頭都沒回,背對著他,置若罔聞。

看著他,猛虎高大的身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吩咐。除了螢幕裡的動畫還在繼續之外,整座大廳完全處於靜止中,那死一般的寂靜,令猛虎沒來由的一陣脊骨生寒。

他在等待著的,也許是命令,也許,就是下一秒的……死亡。

這男人,似與地獄為伍,連在他身邊,都能嗅到了一股殘敗的腐朽味道……這就是他對眼前男人的感覺,一腳邁進地獄,隨時都有被奪走鮮活生命的可能。

床上的男子,再次執起手中的桃花,送到瑰麗的唇邊,輕輕的,將唇湊近,覆上嬌柔的花瓣,就像吻上情人的唇,輾轉,反複。

良久,他不捨的放下桃花,幽幽的嘆息一聲,“何苦呢?”似在自語,又似在說給猛虎聽。

他的聲音,是纏綿的悅耳,就像戲臺上的青衣,字句都是訴不盡的情痴長恨。

猛虎安靜的矗立在旁,沒有接話。

修長白皙的手指,倏爾撚住了桃花瓣,一瓣一瓣,將花撚碎。

前一刻的情纏悱惻,早已不複存在。

“你當它是花,採下來,不過就是供人指間流轉的玩物。你當它是寶,撚碎了,不過就是一堆永遠也粘不起的碎片……”男子輕聲一笑,聲音低低的,“真是好笑,你,配得上花嗎?”

猛虎默默嚥了咽口水,站在那裡,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

那枝殘花,被他隨手甩到了一邊。

“那些人會過來,你知道該怎麼做。”

“我知道。”猛虎頜首,轉身,馬上走了出去,連一秒都不願多呆在這個男人的身邊!

大廳裡又安靜了下來,螢幕上的動畫片,仍在繼續。

男子又愉悅的輕扯唇瓣,豔麗的唇色,妖孽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