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亦依沒有拒絕。上了車,拓發動車子,駛上了公路。

兩人一直都沉默著,亦依想問蕭棄的事,可話到嘴邊,竟又不知該從哪問起。適時才發現,她對蕭棄的認知,真是少得可憐,有關他的點滴,也都是從別人的嘴裡聽來的。

良久,將頭抵在椅背上,她輕聲說,“他不想見我。”

拓側過頭,看了看她,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我在那幢樓裡,發現了點東西。”

亦依挑眉,“什麼?”

拓沒有回答,而是說,“我想,蕭少在那裡一定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對方目的很明確也很瞭解他,先是重置精神病院的場景,找來人重現當時的情景。這是蕭少最不願意麵對的過去,無疑是在揭他的傷疤一樣。然後,又利用他最在意東西打擊他,就是想徹底摧毀他的意志!”

亦依的唇,咬得緊緊的。

北冥寒,你究竟有多恨蕭棄,才會做到如此殘忍!

拓接著說,“不過,我個人覺得,這未必不是好事。”

亦依怔了怔,看向他,“為什麼?”

“蕭少的精神狀況,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擔心的問題。他的腦袋裡就好像裝了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而那段過去則是他的禁忌,我們誰都不敢提。可是,不強迫他面對,又怎麼能治癒那道傷口呢?”

拓淡淡的說,“所以,不管那家夥居心何在,他倒是歪打正著,做了我們一直都做的事。也許手段殘忍了些,但對蕭少來說,確實是需要一記猛藥了。”說著,他的語氣又冷下幾分,“不過,我們也絕不會放過那個家夥。”

從拓話裡的意思,不難聽說,他們也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

亦依仔細思索著他的話,倘若不是去找了北冥寒,她或許還不能理解的如此深刻。

如拓所言,蕭棄不可能總是將自我封閉,長期壓抑的後果,只怕會比定時炸彈爆炸的威力還要大。

她緩緩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拓側頭又掃過她一眼,“蕭少現在的反應,也可以說是受到刺激後的自我保護意識,就好像人在面對危險時,本能的會找武器防衛一樣。他不過就是透過另一種更加冷酷的性格來武裝自己,而這種面貌的蕭少,沒準就是被他掩藏的另一個殘暴的自己。”

亦依眯起眼眸,將目光又調向車窗外。

被他掩藏的,另一個自己……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蕭棄會變成一個陌生的蕭棄。

“章小姐,”拓不知何時已將車子開到了她家小區外,側頭望向她,靜靜地說,“不管蕭少變成什麼樣子,對我們來說,他仍然都是蕭少。”

亦依抬起鳳眸,聽出他的弦外之意,她深深凝視他一眼,勾起略顯蒼白的唇,“對我來說,也一樣。”

蕭棄,這世上只一個蕭棄,無論發生什麼變故,他仍是蕭棄。

而她要做的,就是繼續守護他,縱然會傷心,會受傷,那也是她欠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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