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鳳儀看著沈岸的傷勢,皺著眉頭道:“你傷得很重,少說話吧。”

說完,她轉頭看向藍霏霏,小聲對藍霏霏說:“看這家夥中箭的位置,有可能傷及心髒,如果傷及心髒的話,那他必死無疑了。”

藍霏霏臉色悲切起來,一副要哭的樣子,她吸了吸鼻子,“不,他不會死的!”

話音剛落,沈岸忽然抽搐起來,接著暈迷了過去。

他的傷口繼續流著血,藍霏霏抱著他,也被他染得雙手都是血。

藍霏霏見他暈迷,又見自己雙手是血,她一顆心彷彿沉入了冰窟,冷得絕望。

“喂,沈岸,你別死,你不要死啊!”她終於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藍霏霏淚眼朦朧中,只見一個人沖了過來,俯身看了看沈岸的傷,沉聲說道:“要趕緊處理傷口,不然他死的更快!”

藍霏霏一愣,這聲音太熟悉了。她趕緊擦幹眼淚一看,剛才說話的這人,竟然是魏杏林!魏杏林的身邊,跟著一個外域模樣的男人,像是一個外來的商貿者。

“杏林!快救救他!”藍霏霏下意識地抓住魏杏林這根稻草。

魏杏林皺著眉瞥了一眼沈岸,搖搖頭,沉聲道:“不好救,看樣子他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藍霏霏只當是魏杏林不願意救,畢竟當初沈岸害他瘸了一條腿。“杏林,醫者父母心,你別光記著仇恨見死不救啊。”

魏杏林怔了下,隨即又諒解地對藍霏霏苦笑,“不是我見死不救,是你太擔心他了,霏霏。”

藍霏霏是很擔心的,她已經擔心得頭腦有些混亂了,言語也跟著混亂了。魏杏林一向醫者仁心,他怎麼可能會因為記恨而見死不救?

魏杏林說沈岸活不過今天晚上,他說的一定是真話。

魏杏林覺得沈岸救不活了。

藍霏霏內心被絕望的情緒包裹了起來,驀地,她忽然驚覺,自己如今也是個醫者啊。

“先處理傷口,看他能不能熬到今晚。”魏杏林輕嘆了一口氣說。

杜鳳儀站在邊上,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沈岸搶過去擋在她女兒的面前,這會兒命在旦夕的,只怕是她女兒了。她再去看臉色蒼白的沈岸,以前她不喜歡沈岸,覺得他是仇人的兒子,但如今她卻覺得沈岸彷彿是她的親人一樣,她也牽掛著沈岸的生死,希望沈岸能活下來。

“娘,我房間裡有個鐵制箱子,請你和管家回家去一趟,趕緊把我那個箱子帶過來。我要救活他!”藍霏霏說,那箱子裡頭,有她稱手的各種醫用工具以及好用的創傷藥物。

杜鳳儀聽了,利索地起身,帶著管家回家去了。

魏杏林詫異地看著藍霏霏,沈岸傷成這樣,雖然沒死,但已經離死不遠了。他都尚且沒把握救活沈岸,她一個沒學過醫的人,能救活沈岸?

很快,杜鳳儀和管家,就把藍霏霏的箱子拎過來了。

藍霏霏從箱子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抬頭對魏杏林說:“你現在把他身上的箭頭拔掉。”

魏杏林搖搖頭:“不行,箭頭一拔掉,血就會井噴出來,到時死的更快。”

“沒事,你拔就是。”

魏杏林只好依言拔去沈岸身上的箭頭。

果然,箭頭一拔出,沈岸身上的血就噴薄而出,極其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