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走到她跟前,仔細察看她,見她只是手背上和胳膊上有些擦傷,並不礙事,他這才放了心。

殿門前來來往往的男僕人不少,他們一個個的目光都往藍霏霏身上熱切地瞟過來,結果遇上沈岸凜冷肅殺的目光,他們即刻收回目光,都縮著脖子灰溜溜地走開。

“進來,我幫你擦藥。”沈岸說道。

“不用,我自己擦就好。”藍霏霏拒絕他的好意。

他對她越好,她以後會被他感化的,她一被他感化,她就會忘記自己還要替父親與師父報仇。

不能與他太親近,也不能輕易接受他的好意。

藍霏霏低著頭,想回自己的房間去,她這樣穿著,還是要趕緊回去換衣裳的好。

忽然,她感到自己雙腳離了地,而且一陣旋轉,等她回過神來,發現沈岸正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她。

“我房裡有上好的藥,我幫你擦擦,很快就會好。”他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她走向她房間。

藍霏霏知道,沈岸一向霸道,他認定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於是她沒掙紮,任由他抱著自己去擦藥。

院子裡的僕人對於這種現象早已司空見慣了似的,並不驚訝好奇,全都有條不紊地做著自己的活兒。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竟連外頭的衣服也丟了!”沈岸問道。他雖然知道事情的大致經過,但是他想聽聽藍霏霏自己怎麼說。

藍霏霏知道,整個裕王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這裡發生的每件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她本來可以借機控訴沈柔的劣跡的,但是她卻說道:“沒什麼,我自己摔了一跤,身上擦傷了,外頭衣衫被勾破了,爛得不成樣子,被我扔掉了。”

她替沈柔掩飾,勝過去揭露沈柔。反正就算她掩飾,沈岸也知道事情的經過。

她替沈柔掩飾,沈岸反而會覺得她很大度。沈岸覺得她很大度,那麼沈柔設計害她,在沈岸眼裡就是劣行,只要沈岸覺得沈柔的所作所為是劣行,那麼沈柔就輸了。

沈柔輸了,她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果然,沈岸哼了一聲,帶著惱意說道:“你不用故意掩飾,本王都已經知道了,是寧德公主故意要害你。”

藍霏霏垂著頭不說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其實她這樣的沉默,就等於是預設了。

沈岸一邊給她的擦傷處塗藥,一邊恨道:“本王這小妹,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話音才落,門口處忽然傳來一個男聲,“三哥,你說誰越來越過分了?”

沈岸抓起掛放在椅把手上的薄披風,迅速披在藍霏霏身上。然後才轉過頭去,看著沈念,沈念身後中跟著小心翼翼的沈柔,沈柔看向沈岸的眼神有點怯,活像闖禍的孩子要面對威嚴的父親一樣。

沈岸皺著眉頭:“你們倆越發沒禮貌了,也不讓下人通報一聲就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