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寧德公主沈柔卻把架子端得足足的,她看著藍霏霏,目光是居高臨下的審視和不屑。她唇角扯出一個嘲意濃鬱的笑,“喲,三哥哥,這是什麼等級的婢女,竟穿著主子的衣裳?她是來侍候咱們用膳的嗎?”

她當然知道來的是藍霏霏。

藍霏霏是來吃飯的,結果被沈柔說自己是來侍候吃飯的婢女,她不由得一陣尷尬。不過那尷尬很快就被她掩飾起來。她曾經當過奴婢,沈柔暗諷她是個奴婢,也沒什麼大不了。

她坦然以對。

沈岸不悅地瞥了沈柔一眼,以前他只覺得沈柔伶牙利齒很可愛,可如今他卻只覺得這個妹妹太過毒舌厲害。

“她不是奴婢,自然不是來侍候咱們用膳的,她是藍霏霏。”沈岸說道,言語中盡是維護藍霏霏的語氣。

沈柔裝作恍然“哦”了一聲,“原來她就是藍霏霏呀。”

她打量著藍霏霏,覺得藍霏霏長得不錯,不比她的閨中好友楊怡差,但她的語氣中,卻故意飄出幾分不屑來。

之前楊怡來過京城,還在裕王府住過一段時間。那時沈柔在番州她外祖家,遠離京城。當她回到京城時,楊怡給和妃跟她寫信訴苦,說沈岸為了藍霏霏,把她趕回西北老家去。

楊怡是沈柔的閨中好友,楊怡被欺負,沈柔肯定為閨蜜打抱不平,所以她也跟著非常討厭藍霏霏。

“我以為這藍霏霏長得有多美呢,如今一看,竟然還不如楊怡美呢。”她看著藍霏霏嘲諷道,又對沈岸道:“三哥哥,你的目光也太差了,我覺得楊怡更好更配得上你。”

沈柔因著自己身份尊貴,而藍霏霏只是個貧民窟出來的,她的身份完全碾壓藍霏霏,所以她在藍霏霏面前,就是說話過份,量藍霏霏也不敢怎麼樣。

再說沈岸平時對她很縱容,以前無論她多麼毒舌,沈岸都會揉著她的腦袋笑著誇她:“小妹真是伶牙利齒。”

抱著這樣的心思,沈柔說話就很放肆,毫無忌憚的。

藍霏霏一陣尷尬,但她低著眼簾,淡聲說道:“公主說笑了,楊小姐乃金枝玉葉,我一介平民布衣,怎敢與楊小姐相提並論呢!”

她說話的語氣淡淡的,臉上神色也淡淡的,看上去彷彿一點都不把沈柔的話放在心上,一派波瀾不興。

沈柔雖是在跟沈岸說話,目的卻是為了諷刺激怒藍霏霏,不料藍霏霏淡定自持,喜怒無痕,就像她往湖心裡扔了一顆石頭,卻沒有聽到任何回響一樣。

沈柔心道:“這個藍霏霏還挺端得住的。”

倒是沈岸不耐煩起來,“小妹,你說要與霏霏一塊兒吃飯,如今她來了,你怎麼就沒有一句好聽的話!”

他再也不覺得沈柔伶牙利齒了,他覺得她對藍霏霏處處刁難,讓他都看不過眼了。

沈岸話裡話外對藍霏霏的維護,引起沈柔的妒忌,她是沈岸最親愛最美麗的妹妹,藍霏霏算個什麼東西!沈岸應該維護她,而不是維護藍霏霏。

“哎呀,三哥哥,我一向就是這樣說話的啊你不記得了?”沈柔咬著唇,一臉委屈和無辜。說完她看向藍霏霏,酸溜溜說道:“藍小姐面子還真大了,三哥哥從來不曾對我說過半句重話,如今你一來,三哥哥都捨得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