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霏霏馬上厚顏無恥地說道:“哎呀朱福你太客氣了,竟然朝我這個鄉巴佬跪拜了兩次,如此大禮真是太見外了,快點起來,免禮免禮!”

朱福一張老臉頓時漲成豬肝色。

從藍霏霏的話裡,他猜出自己兩次忍不住腿軟膝蓋痛跪了下去,一定是她搞的鬼。

他不由刮目相看,這小丫頭倒也厲害,因此一路上他再也不敢出言諷刺了。

藍霏霏見朱福竟然一路領著她們,走出了朱家大門。她不禁詫異地問道:“表叔不是讓你給我們安排住處嗎?你怎麼把我們幾個往外帶?”

“因為老爺吩咐我給你們安排的住處,就在那裡。”朱福伸手往朱家的右旁指去。

藍霏霏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豪華氣派的朱家,右旁是一座低矮的破院子。

因為太久沒有人居住,破院子門前長滿了膝蓋高的野草。

這破院子,比她在清平村的院子還要差些。外牆的牆體全剝落了,牆體上還長出不知名的黃色野花來,野花在黃昏的夕陽裡搖曳著。

藍霏霏眉頭皺了起來,“你有沒有搞錯?表叔讓我們住這破院子?”

朱福說:“我們老爺心地好,同情你們沒地方去,才同意讓你們住在這兒的。”

藍霏霏心中頓時一萬頭奔騰而過。

她可是有交房租的!

她每月五兩銀子的房租,朱遠就讓她住這破地方,這個破院子,根本就不值五兩銀子的月租。

朱遠太黑了太坑爹了!聽朱福的口氣,敢情她還要對朱遠感恩戴德?

“我去找朱遠退租!”藍霏霏氣不過,她用手撥開朱福,就想回朱府去找朱遠算賬。

朱福連忙喊住她,“藍姑娘,稍安勿躁。你就是去找我家老爺也沒用的。你跟我家老爺訂立的租房契約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地寫著,你一旦交了租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家老爺都有權利不退還租金。”

“什麼?我什麼時候跟你家老爺訂立過租房契約了?”藍霏霏瞪大眼睛說。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紙,展開來細細地閱看。

那張紙是朱遠給她的字據,她先前沒有仔細看清楚,這回總算看清楚了,果真是租房契約!

上面有一條坑爹的約定:若是她房子不想租了,她所交的租金一律不退還。

“什麼鬼!朱遠擺明就是詐騙!”藍霏霏氣得一下將那張租房契約給撕碎了。

朱福哼了哼,“反正你撕碎了也沒用,你摁了手指印的那張,在我家老爺手裡呢。你就是去告官也告不贏。”

藍霏霏氣得冷笑,“我看你今天還沒有跪夠,還想繼續跪呢。”

朱福聽了,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兩次不慎腿軟跪倒,果然都是這死丫頭搞的鬼。他馬上轉身就逃,邊逃邊說:“我懶得理你,反正租金是沒得退了,這院子你愛住不住!”

朱福說完,腳下有如生風,飛快地跑進有著紅漆大門的朱宅裡,迅速關上了大門。

見藍霏霏生氣,蘇映雪就說:“咳咳,算了大姐,這院子雖破了點。咳咳,咱們拾掇拾掇一下還能住,總好過沒地方落腳。”

“對啊,大姐,我蠻喜歡這院子的。這個院子很像咱們在清平村的家。”大蛋很懂事地附和說。

“大姐,你不要生氣了嘛,你生氣的樣子小丹好怕!”小丹搖著藍霏霏的手,聲音糯軟地說道。

藍霏霏看看天色已晚,她又人生地不熟,拖家帶口的住客棧多有不便,再說她已經上當交了半年的房租,不住的話,房租就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