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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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沉默下來,少頃,席臨川神色微松:“紅衣受了驚嚇,我先帶她去休息了。”
“等等。”紅衣下意識地一掙他攬過來的手,目光投向琪拉,壓著恨意,問得平靜:“害我又犯敏症的也是你?”
琪拉冷哼未言。
“你怎麼知道我對青豆過敏的?”她凝睇著她又道。
琪拉蔑然一笑。
“誰告訴你的!”紅衣慍怒,“連涉安侯都不知此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琪拉循循地籲出一口氣,眸中笑意溫婉,一步步地踱向她,忽地揚音一笑:“說得好像這是什麼難事一樣……是你自己傻、自己識人不準,我不過順水推舟罷了。我如是你,必定沒臉來這般質問。”
“你什麼意思!”紅衣輕顫著一喝,或多或少地猜出,許是和自己相熟的人出了岔子。
“我要不要告訴你呢?”琪拉說著,笑吟吟的目光轉向席臨川,“畢竟,將軍方才發了狠話,若那人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是會殺我償命的。”
席臨川實在沒閑心跟這張口便全是怨憤的琪拉多做交涉,迎上她那副等著看好戲的面容,他眉頭一挑,便拉著紅衣走了。
並不打算讓紅衣就此發火、真讓她看了這好戲。
被他大步攬出了聿鄲的住處,紅衣氣得直咬牙,在寒風中一吹又冷靜下些許,兀自將那想打人的心忍下來。
二人靜靜地走了一會兒,席臨川一喟,問她:“你打算如何?”
是指對小萄?
紅衣默了會兒,搖搖頭:“明日再說吧。這麼晚了,也不好再上山一趟。”
“嗯。”席臨川稍一點頭,想一想,又說,“你如是想,我可以先把派上去照顧她的人撤下來。”
“不用。”紅衣還是搖頭,眉心緊蹙地吸一口涼氣,將煩亂地思緒理清了些,告訴他說,“明日我會去問她的,在弄明白之前,我什麼都不想做。”
席臨川又一喟,也不再勸她,沉默地往住處走。
紅衣稍抬起頭,月色下,他的面容似乎格外陰沉了些,鬱郁不言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紅衣翻來覆去了一個徹夜沒睡。一半是擔心小萄的傷勢,另一半則是因為琪拉的話。
自她回到席府之後,多少和從前相熟的歌舞姬們疏遠了些——畢竟,她們也是敏言長公主賜進來“侍奉”席臨川的,席臨川不喜歡,就格外避著些。他倒不曾和紅衣說過什麼,只是一連兩次,他到紅衣房中找她時見她們在,尋個理由便轉頭走了。
既給了紅衣面子,又把自己折返的原因表露得十分明確。
如此一來,紅衣和那一眾歌舞姬都心裡有數,這又到底是席臨川的府邸,弄得他來看她不方便實在不合適。
便走動得少了,日子久了,也就不似從前般親近了。
綠袖又還在祁川,在這樣的情狀下,與紅衣日日相伴的就只有小萄。因小萄小她四五歲,紅衣總拿她當小妹妹看,自認沒虧待過她,如今若是她害了自己……
紅衣長聲嘆了口氣,心知若真是那般,自己也是狠不下心要她的命的。她心裡那些來自於現代的思維始終褪不幹淨,至今依舊不認為“個人”有資格去取旁人的命。
是以若真是那樣,她能做的最狠心的事大約也就是把她交給席臨川處置、自己不聞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