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1/2頁)

趁著狐貍一族白日裡嗜睡的習性, 古雅溜進了紅狐貍的屋子。紅狐貍年紀小, 對人沒有戒備之心。可狐族耳力遠超於人類，紅狐貍也被古雅的腳步聲驚醒了。

等古雅進了屋子，卻沒見著紅狐貍的影子。嗷嗚一聲叫聲，紅狐貍從門後撲向了古雅的脖子，正要一口咬了下去。古雅手裡拿著從白華那裡偷來的葫蘆，忙念動咒語，將紅狐貍收進了葫蘆裡。

未炎帶著活人回來，本打算和紅狐貍分享美食, 可找來找去, 竟然沒有找到紅狐貍的影子。未炎無法, 只好去找銀發, 問問他看到了紅狐貍沒有。

銀發正在房間打坐，見未炎來找自己。捏著指頭算了一卦，心道不好。未炎還未開口, 銀發就道，“你家那狐貍崽子, 在我那徒孫手上。”

未炎二話沒說, 轉臉就去找古雅。

收了紅狐貍，古雅沒繼續在閣樓裡待著，而是帶著葫蘆離開了縣城，回去找白華。未炎尋著古雅身上的氣息找來，問這兩師徒要人。

白華見著未炎，頗有些驚訝。吳大都督現在也死了, 死無對證，那些黃金白華吞了。可這亂世之中，就算有再多的金子，也買不到東西。白華才帶著古雅，找了間破舊的道觀隱居。“這是什麼風把老前輩您給刮來了？”

他這是明知故問？“把我家的狐貍還給我！”未炎直接道明瞭來意。

白華這一頭霧水，“您家的狐貍，我們哪裡敢動哦？老前輩怎麼會找來我們這兒？”

未炎盯著躲在白華身後的古雅，指著她道，“那銀發道人都說是她，你們還狡辯？”未炎四處尋著紅狐貍，看到被古雅放在櫃頂上的葫蘆，裡面果然隱隱透著紅狐貍的氣息。未炎沒等他們師徒反應，一躍便要去拿那葫蘆。

古雅費了那麼大勁兒才將紅狐貍給捉了，哪肯讓未炎就這麼要了回去。見未炎要取葫蘆，一躍便要過去護著葫蘆。

未炎眼見她來阻擋，一掌拍在了古雅胸前，將她重傷打落了下來。未炎取到葫蘆，擰開了蓋子，將紅狐貍放了出來。紅狐貍受了委屈，撲到未炎懷裡嚶嚶嚶地哭。古雅這回傷得不輕，雙手撐在地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白華見勢不妙，忙過去扶起徒弟。古雅見那紅狐貍被放了出來，心裡不服氣。想起那錦帛上的符文，再怎麼沒用也要試試，不能讓這老妖婆繼續得逞了。沒等白華走過來，古雅一把撐起身體，手上還蘸著自己方才吐出來的血，空中畫了一道符文，便向未炎壓了過去。

未炎見那符文，沾了古雅的血跡，竟是發起光來。想起國師提過，這古雅是原主的剋星，難道說的就是這血？符文壓來，未炎卻覺得渾身動彈不得，迎面接了古雅一掌，身上的氣力不足，倒了下去。

古雅驚奇著看著自己的雙手，也明白過來，自己的血能制服這老屍。“哼！看你還怎麼逞能！”說完，便又畫了一道符壓了過來。

未炎方才被傷，氣力還未恢複。古雅繼續出招，未炎有些應接不暇。眼看未炎又要被古雅傷一掌，一旁的紅狐貍忍不了阿孃被欺負，朝著古雅撲了過去，一口便要咬斷了古雅的脖子。

老道見勢不對，出手一劍重傷了紅狐貍。紅狐貍被古雅甩開在地上，身上全是血，在地上滾了兩圈帶著血跡。

未炎看著心疼，忙過去抱起紅狐貍，沖出了道觀暫且逃離了。老道也忙著護著徒弟，沒有去追。

烏雲攏月，未炎帶著紅狐貍，往縣城的方向走。可方才古雅那一掌，帶著血跡，在未炎肩上壓出了一道傷痕。未炎每走一步，傷口都會隱隱作疼。不行，得用人血來療傷！懷裡的紅狐貍，傷口也還在流血。

正在危急之時，未炎隱約聽到女子的叫聲。眼下軍閥戰亂，民不聊生。縣城周圍的人早就逃難去了，怎麼還會有人類？一滴滴雨點落了下來，打在未炎臉上。懷裡的紅狐貍，嚶嚶喊著疼。未炎朝著人聲走去，如若現在能有一個活人，讓未炎和紅狐貍飽食一頓恢複元氣，那就再好不過了。

破舊的茅草屋裡，果然有個活人。屋子漏雨，女人窩在牆角裡，才能不被雨淋到。未炎透過窗子看到，女人肚腹隆起，雙腿張開，面色痛楚該是正在生産。原以為一個活人便夠了，不想還帶了個小的。本能的饑餓感，讓未炎興奮起來。未懷裡的紅狐貍，這下也有救了。吃了這女人的精魄，便能修補元神。

未炎抱著紅狐貍，進了屋子。女人見到未炎抱著野獸進來，本能地害怕往後退了退，“你…你是誰？”

“我叫未炎。”左右她都要死了，那就讓她死個明白。

女人剛想繼續問，肚子裡卻傳來一陣悶疼，話沒問出來，卻啊地一聲呼痛。未炎見她身下有血水流出，看來是羊水破了。

女人也感受到了腹中孩子的沖擊，這是她第一次生産，疼痛讓她控制不住身體，倒在了稻草上。用盡最後的力氣，女人對未炎伸出手來求助，“救…救我！”

救她？可自己和紅狐貍現在都需要新鮮的血液。未炎看了看懷裡的紅狐貍，嘆了一口氣，將紅狐貍放在了一旁。這婦人肚子裡的孩子，畢竟也是一條新生命。等她生下孩子，留下孩子的命，再吃了她也不遲。未炎三兩步走去女人身邊，拉起她的手來，“眼下兵荒馬亂，你為何一個人在這裡産子？”

女人疼過了一陣，才喘著氣跟未炎解釋道，“我和夫家本要出城避難，可出了城便走失了。我…我大著肚子，趕不上逃難的百姓們的腳力，只好在這裡住了下來。”

那五尾狐貍果真沒做好事兒，本來已經天下太平，要不是她吃了吳都督，弄的軍閥混戰，這裡的百姓也不會要逃難。人類的野心，遲早要將人類自己給毀了！未炎正想著，女人便又掙紮起來。

見她閉眼用力生産，未炎將她身子挺了起來，讓她好用力道。女人嘶喊著扯著身下的稻草，身下的鮮血，越積越多，未炎不禁吞了吞口水。一旁的紅狐貍昏迷之中，也嗅到人類的精魄氣息，緩緩醒了過來，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爬來女人身前，跳到女人的巨腹上，對女人吼叫一聲。

未炎忙道，“她腹中孩子無辜，等她生完孩子，精魄才供你享用。”

紅狐貍聽聞，弱弱叫喚一聲，從女人肚子上跳了下去，爬到一旁繼續養神。

女人意識還清醒，聽到未炎這話，這才害怕起來，“你…你們不是人？”

未炎點頭，“三界制衡，人類是我們的食物。”

女人被嚇得不輕，可看著自己的肚腹，方才未炎是應允了不傷她的孩子，作為一個母親，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了。女人忍著疼，對未炎道，“求求你們，讓我的孩子活下去！”

未炎點了點頭。

女人臉上露出笑容，腹中一陣劇痛，孩子在裡面挪動起來。不過半晌，孩子從母體中脫離。未炎將孩子裹好，抱來女人面前。“是個男孩兒。”

女人欣慰，腹中卻又是一陣悶疼，“好像…還有一個！”

未炎見她還在疼，難道是對雙胞胎？女人為了更快生産，自己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一股作氣用了幾下力氣，第二個孩子便也落了地。

未炎抱起兩個孩子，送來她身邊。“是一對男孩兒。”女人卻望著自己身下，不斷流出的鮮血，生命的氣息，正慢慢在她身體裡流逝。“求你了，幫我好好照顧他們！”

未炎點了點頭。女人看著兩個孩子，正伸活潑地展著手腳，欣慰地嚥下了最後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