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淩乾親行狩獵。遲素也早早作了狩獵的打扮,打算給自己放放風,舒舒筋骨。

遲素一身男裝出現在淩乾和百官面前, 絲毫沒有女兒家的柔弱, 反倒是一身的精神氣兒,英姿颯爽。淩乾哪裡能想到自家皇後, 也要出來狩獵。可看著她這樣繞好的興致,淩乾細聲吩咐身邊的杜公公,去給遲素牽了一匹好馬來。

馬是褐血的駿馬, 皮毛在陽光下發亮。清晨草原之上, 飄著晨霧,百獸開始出動覓食, 正是狩獵的好時候。淩乾一聲令下,百官駕著駿馬出行開始圍獵。

一旁給淩乾送行助威的後宮佳麗們, 見得皇後一身戎裝, 比男人都好看, 細聲議論著。

瑾妃嬌弱,暗自恨自己不會騎馬。

德妃和麗嬪則抱著團兒,說著皇後這身衣服, 真是好看,還有皇上看皇後的那眼神, 可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頭的平川蝶耐不住性子,沒顧著自己當下一身女兒裝扮,上前去拉著淩乾, 吵鬧著也要一起去狩獵。

淩乾被煩得無法,只好讓杜公公又去牽了一匹馬來給她。

見淩乾跨上了馬背,遲素也跟著出行。兩人在前面飛馳。而騎術不佳的平川蝶,掉在兩人身後,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影子。

平川蝶又急又氣,可偏生遲素和淩乾跑了個沒影兒。空曠曠的大草原上,就剩了自己一個。一眨眼就忘了回去的路了。

遲素今日運氣不錯,開弓第一箭就獵到一隻野兔。

淩乾身邊的鶯鶯燕燕,素來都是柔弱女流,連上馬都不大敢。想今天平川蝶也是豁出去了,才吵著也要跟來。可自己的皇後的騎射功夫是什麼時候練成了,淩乾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見遲素從地上拾起那隻獵物,麻溜地綁在了馬鞍上,淩乾問道,“朕本以為遲相家中,教的都是文書禮儀,不想還教騎射?”

遲素這才想起來,原主是隻養在閨房裡的金絲雀,這騎馬射箭,還真是沒有老師教過。這樣下去會露餡兒!遲素忙編了個大話,打趣著和淩乾解釋,“臣妾幼時走失過一年,被一家獵戶收養了。這些功夫都是跟那獵戶老兒學的。”

遲素這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原主幼時的確走失過三個月,後來終是被遲相家裡尋了回去。可那獵戶,自己都獵不到獵物,拐了個女娃回來,是打算賣去樓子裡的。哪裡能教遲素騎射功夫。不過這麼一說,淩乾倒是信了。如若他真要和遲相去考究,也捉不出什麼毛病來。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屈才了,皇後這功夫,該去朕的大軍裡練兵,讓他們都好生學學。”淩乾是想誇贊。

遲素卻當真了,出來這麼久,沒回去過軍營,還有些想念了,“皇上若不嫌棄,臣妾倒是樂意去軍營指點指點弓箭手。

淩乾原本只是說說,不想遲素真開了口。這下只好答應了下來,日後他若去軍營觀練兵,便帶上遲素。

遲素上馬,兩人身後的親兵,由大將軍徐徵帶著,一直緊緊跟隨著。徐徵卻從未見過女子騎馬,有遲素這樣的英姿。心裡不禁暗自欽佩起來。

淩乾隨後便開了齋,獵下一頭麋鹿。這一整日下來,帝後的收獲頗豐。

回到軍營裡,淩乾召見百官清點獵物。百官盡性,淩乾大悅,晚宴便是篝火烤野味。

這頭篝火點上了,初夏的氣候宜人得很,帝後坐在高位,群臣圍著篝火坐了一圈。嬪妃們則照例坐在了淩乾兩側,可偏生生不見了平川蝶。

一開始眾人還沒注意到,等淩乾開完祝酒辭,與百官共飲了一杯之後。

坐在臺下的平川駙馬,平川安康才站起身來,看著淩乾座下空空如也的位置,問淩乾道,“皇上,不知為何今日未見皇貴妃娘娘?”

遲素和淩乾這才想起白日裡跟在自己身後沒多久,就消失了的平川蝶,到現在還未歸營。

淩乾拍桌而起,“遭了,皇貴妃今日非要跟出去狩獵,怕是在草原上走丟了。”

平川安康聽得淩乾如此不上心自家女兒,走丟了卻到現在才發現,實在是生氣。可礙著君臣之禮,平川安康硬生生把氣壓了下來,“臣請皇上,即刻派人去尋找皇貴妃!”

淩乾一揮手,對一旁的徐徵道,“徐將軍,立馬派人出去尋找皇貴妃的下落!”

徐徵領了命,帶著一對禦前親兵便出了大營。

平川安康見得徐徵出去,可這頭卻不能輕易饒了皇帝,“本以為大公主將郡主嫁入宮中,是天賜的福氣。可看來郡主在皇宮裡,並未得皇上多少青睞啊!”平川安康一早便聽聞皇帝獨寵瑾妃,這頭不自覺地,將眼光挪到了坐在一旁的鹿瑾身上。

“平川駙馬說的哪裡的話,不過這次是朕一時疏忽了。”淩乾自知理虧。這平川駙馬也仗著大公主的面子,分明不給自己留情面。可他是權臣,淩乾不敢隨意得罪。

“平川駙馬言重了,郡主在宮中和皇上的關系融洽,本宮可以為證。”遲素起身,“不然今日,也不會就帶著皇貴妃出獵了。該是平川郡主不慎,和大隊人馬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