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出現的時候,兩個黑衣保鏢正在分發揹包裡面的東西,看到花顏又折了回來也沒覺得尷尬。

“還有事?”沈從青挑了挑眉,似乎對她的不識抬舉有些不悅。

花顏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回了句:“你管得著?”

說著也不管其他人,自行走到揹包前把燒雞翻了出來。開玩笑!燒雞是能隨便拱手讓人的麼!站起來的時候隨意掃了眼蹲著的倆保鏢,也就是這一眼,讓她又重新蹲了回去。

“你叫什麼名字。”花顏看著左手邊一個臉有些方的保鏢道。

保鏢沒有說話,嚴格的說來連看她一眼的都沒有。

花顏也不自討沒趣,拿著燒雞準備離開,走幾步之後還是回頭道:“我看你印堂發黑,隱隱有道血光沖天,恐怕有血光之災,建議你近幾天最好不要落單。”說完,也不理會其他人,兀自離開了。

她走得很快,後面還在說什麼也懶得去聽。不過好不容易身邊沒人,當然要辦點兒私事,於是偏離正路入了山林。可是她尋了很多個地方,也見不到半隻山精妖怪的影子。也是,在這種山頂寺廟鎮壓,山下人煙眾多空氣汙濁的地方,誰會在這裡修煉。

花顏到達寺廟門口的時候不僅看到了董娟和顧遊,還有殷霖一行人也在。讓她驚訝的是,那個方臉的保鏢一身狼狽,額頭上裂了一大個口子,血肉模糊的,臉上、衣服上也都是血跡。

“怎麼了,這是?”花顏圍著他轉了一圈。

“這不正是應了你的血光之災麼,看不出來你還有當烏鴉的潛質。”沈從青揹著宮小敏,言語中有些遷怒。

花顏這才看到宮小敏身上似乎也有幾處擦傷。正欲說點兒什麼,一個小沙彌朝他們走了過來,對著殷霖說道。

“施主,請跟我來。”

殷霖一行人跟著小沙彌,並沒有進寺廟,而是從另一條路去了。花顏不屑的咂咂嘴,跟著董娟他們進寺拜佛去。

來南華寺的人真的很多,人都快站不下了,拜佛也要排隊,當然了,香油錢也不能少,還有專門給人換零錢的地方。由於有自己的考量,花顏認認真真從頭到尾拜完了每一個菩薩佛。可惜,基本上都只是泥塑的形,而沒有靈。

“太好了,竟然還能吃到免費的齋飯。”董娟看著手裡的竹牌,很是激動。

花顏想說的是,從頭捐到尾的香油錢,三個人捐了有五千多吧,人家就給你吃點兒白粥素菜,有什麼好興奮的。

“我不餓,去看看還有沒有漏拜的菩薩,你們吃吧。回頭觀景臺見。”花顏看著手上的號碼牌,九百九十八號,前面至少還有三百個人等著吃飯,再好吃的齋飯也等不了,還不如找地方吃燒雞。

董娟也曉得她無肉不歡的性子,擺擺手就隨她了,正好不妨礙他們秀恩愛。

花顏朝著人少的地方走,路過一處時聽到兩個掃地僧的對話。

“今天寺裡這麼多事情,監寺師兄卻不知道為什麼要去思過崖面壁。且不說思過崖路遠難行,山崖下面常年陰風陣陣,崖邊只有一個冷得不得了的山洞,一般人哪兒受的住。而且方丈不理世事,沒他在寺裡主持,很多事都亂七八糟的。”

“不知道,據說是他還是自請去的,說是為了悟道。”

思過崖?悟道?聽起來似乎有點兒意思,不知道那個監寺師兄會不會是個高人,管他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隨便攔下一個小沙彌調戲一番之後,花顏也知道了思過崖的方向。道路確實難走,陡峭不說,都是緊貼著山壁鑿出來的山路,旁邊還沒有扶欄,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就不死也去半條命了。這讓她想起了李白的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走過一段難行的峭壁,穿過一片有瀑布的山林,然後就遇到了一座名叫“橋”的吊橋,橋的兩邊甚至橋上都開滿了茂盛的野菊花。

景色不錯!花顏毫不吝嗇的讚歎一句。然後優哉遊哉的往橋上走,才踏上橋面,她覺得有些不對勁,空氣中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她嗅著味道趴在橋面往下看,扯開一叢開到極致絢爛的野菊花,野菊花的根部裹著一個身穿黑衣的人。

“你是......方臉保鏢?”雖然那人臉色蒼白如紙,虛弱得像紙片人似的,花顏還是認出了他。可惜他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花顏還是有保護現場的基本常識,正打算把野菊花蓋回去,一聲尖叫突然劃破長空。

花顏回頭一看,橋的另一頭站著的是宮小敏,隨著她的叫聲,首先跑出來的是沈從青,然後是殷霖、顧焱以及一個著僧衣的光頭和尚。

宮小敏顫巍巍的手一指,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趴在橋面上的花顏,以及菊花叢裡的屍體,沒錯,在宮小敏尖叫的時候,方臉保鏢嚥了最後一口氣,而在那一刻,花顏聞到了熟悉的桃花香。

“阿彌陀佛。”和尚雙手合十,開始唸經。

沈從青將宮小敏帶離現場,而殷霖和顧焱則上橋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