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故人原是初相識

“不！不是你的錯！無論換做是誰，都會做出那個決定，你並沒有錯。”是那個人負了暮歡。要論誰錯，也只能說是，情之一字最是傷人，說不出是非對錯。

“其實，對於當年的事，我的記憶已經開始模糊了。我忘了，我當年竟是因何會走到那個地步。”

“忘了也好！”魅原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城裡響起，“世間諸多苦難，若是事事都要記得，未免也太累了些！”

“可是我不想忘！猶記得記憶最深處最難割捨的記憶，便是我發過誓，定要把神族拉下神壇。”暮歡知道自己的執念很深，所以哪怕墜入輪迴，也衍生出了自己這樣一個偏執的人格。

“拉下來又能怎麼樣？逝去的終究是回不來了。”魅原說著，身體漸趨透明，她的執念終究是在等待了千年之後要離去了！

“歡歡，放下吧！”

暮歡聽到這句話，頓了一下。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魅原。

“你是誰？你不是她！”暮歡知道魅原懂她，根本不可能會勸她放下。但是面前的這個“魅原”確是一個勁的勸自己放下。對方居然利用魅原，來欺騙她！

眼前的“魅原”瞬間化作斑點星塵，墜落在塵土之中。出現在暮歡面前的赫然是涼辭，一襲白衣是涼辭的標配。那張永遠冷冰冰但是卻生的極美的臉上永遠不露一絲表情。腰間配有半塊染了血的玉佩，薄唇有種病態的白，顯得涼辭整個人都有種病態的美！

“我認得你，那個傻瓜的師父。”暮歡口中的“傻瓜”赫然是那個一直操控身體主動權的暮歡。

“你們，本就是同一人，何須分得如此清楚！”一如既往，聲音還是那麼冷，只是相較於以往便是要溫暖太多！

“同一人？我可從來沒有認同過。”暮歡並不想與涼辭有過多的糾纏，準備轉身就走。

“是當真認不得我了，還是故意裝傻充愣？”涼辭冰涼的手突地抓住了暮歡的手，千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與她的接觸。

“我，該認得你嗎？”涼辭愣住，本就病態的臉更顯蒼白。鬆開了抓住暮歡的手，涼辭腦海裡就是從前有人同他講這世間最美好的便是愛情，最令人痛苦的也是愛情，因為愛而不得，因為愛了卻又忘了。

此刻，涼辭才發覺，原來一個人的言語真的可以輕而易舉地就擊潰他所有的心防和驕傲。“原來，是忘了嗎？”

“咳咳！”涼辭不是第一天咯血了，他的身體本來就已經是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了。本來這次是打算去上界調養身子的，但是卻突然收到暮歡去往極寒之地的訊息。知道她一定會經過這座城，便不顧身體連夜趕來，卻沒想到，等了這麼多年，原來真的是恨自己到了極致，所以才不願記住自己的嗎？

暮歡靜靜地看著涼辭，只見他漫不經心地擦去嘴角的鮮血，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若不是他臉色越發的蒼白出賣了他，暮歡也要真以為他沒事了。

暮歡心裡低喃，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傻瓜”。

“傷這麼重，居然還有閒心來管別人的閒事。”明明就是關心，被暮歡表達出來卻硬是生出了另外一種味道。

“我徒弟，怎麼會是別人。”緩緩開口，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暮歡卻沒來由地生出了一股無名怒火。

“徒弟？倒真是師徒情深啊！”語氣中滿是諷刺，似乎是在譏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顧念著那點不值當的師徒情。

“你霸佔著我徒弟的身體，我自然是要護她周全。”也不知道涼辭賣的什麼關子，前些時刻還在說她們本無差別都是同一個人，現在卻說要保護好他徒弟了。

暮歡被氣笑了，“你難不成是忘了我們本是同一人？”

“是嗎？你剛才可是否認了的。”涼辭直勾勾地盯著暮歡看，慢慢地湊近暮歡，距離近得他甚至都可以看到暮歡水潤的眼睛上長長的睫毛，宛若蜻蜓點水一般，一下一下的。

暮歡猛地後退一步，“說話便說話，作甚湊那麼近？”暮歡臉開始有些不自然地紅了起來。

“怕你聽不見。”氣息有些虛弱，輕輕的溫厚的嗓音緩緩的敲在了暮歡的耳畔，暮歡的耳朵也不自然地紅了。

“我不是聾子。”暮歡只覺得涼辭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危險了，跟他多待一會兒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

“呵！”涼辭看著巴不得趕緊逃離自己身邊的暮歡，有些無奈。“不會對你怎麼樣！”涼辭有些累了，本來就趕來趕得急，再加上被暮歡給氣的，身體已經隱隱有些撐不住的跡象。

涼辭扶了扶額，站著的身體不自覺有些踉蹌。這座城充滿了排斥他的鬼氣，讓他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

暮歡在一旁看著快要倒下的涼辭，完全是出於“同情”，怕他摔倒。於是縮著小碎步，緩緩的靠近涼辭。

暮歡的動作自然是全部都落到了涼辭的眼裡。涼辭輕笑出聲，果然啊，還是和當年一樣，一些小小的習慣都沒改，哪怕是輪迴都還一直保持著。

“不是說，不願意靠近我？”涼辭的聲音越發的小了，氣息也開始虛了起來。

“你是她的師父，我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倒在我面前。”到現在了，暮歡還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

“是啊，沒錯呢！”涼辭說完，便不出意外地倒下了。幸好暮歡扶得及時。“一個大男人，怎麼如此輕？”

暮歡扶著涼辭，此刻只有一個感受，便是關於涼辭重量問題。實在是太輕了，就像沒有表面上的這麼多骨頭和血肉一般，居然比她還輕。讓暮歡覺得太不正常！！

說他是靈體吧，此刻扶著他的感覺卻又是那麼真實。說他是真真切切的人類身子吧，可是誰見過一個這麼高的大男人輕的幾乎就只有一個尋常女子般的重量？！

“喂！醒醒啊！”暮歡一改往常性子，竟是伸出了她罪惡的手拍了涼辭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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