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真頓感好奇,詫異地看向傅恆,“你在查納泰?”

“正是,有證據指向他,所以先探探他的底,只是沒想到,會牽扯到絮兒……”傅恆正在猜測他們的關系,瑜真忍不住道了句,

“如此看來,跟絮兒相好的,就是納泰!”

“相好的?”傅恆還以為,絮兒只是替納泰辦事,沒想到他們會有更深的糾葛,“絮兒可是三哥的通房啊!竟敢揹著三哥找男人?”

“三哥兩年未歸,她有什麼不敢?”獨守空房是可憐人,可與人茍且,未婚先孕,又實在敗壞門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聽聞絮兒月事未至,八成是有了身孕!”

看來瑜真是在查絮兒,兩人分頭查證,居然查到了一處去,

“今兒個我找到了曾經那個被閹之後送入宮當太監的,查出了指使他給你下迷藥,打算毀你清白之人,正是納泰,納泰是爾舒的表哥,他本人不可能跟你有什麼恩怨,那就是爾舒與他合謀,想毀了你!”

“是麼?”瑜真聞言,十分平靜,挑眉反問他,“爾舒可是好女人,怎會做出這種壞事?九爺你沒有證據,可不能冤枉了大好人!”

被嗆的傅恆幹咳一聲,十分尷尬,海豐忍笑不語,立在一旁默不作聲。

“那什麼……我這不是在找證據麼?小奎子和他那個兄弟皆可作證,是納泰指使,只是納泰和爾舒如何聯系,這個尚未取證,你再等等,真相不遠了,到時我定會為你出氣!”

他的話,瑜真沒有放在心上,她更在意的是,既然查出了納泰,那麼絮兒這邊兒就更容易攻破了!

正思量著,忽聞門口有響動,芳落剛進來便高聲報喜,

“夫人,好訊息!四夫人母子平安!小少爺胖乎乎的,很是可愛呢!”

孩子平安就好,不枉她辛苦懷胎十月,想來璉真也是遭了大罪的,“四嫂沒事罷?身子可還好?”

芳落笑道無妨,“一切無恙,只是才生下孩子,身子虛弱,現下正在休息。”

“那就好,待我滿了小月子,再去看望她。”

眼看著瑜真先是欣慰不已,而後又悵然若失,傅恆猜測,她應該是想到了自己那苦命的孩子,才會深感遺憾。

每每一涉及孩子,他便無話可說,心知自己對不起她,她心裡那道坎兒,始終過不去,除非他能抓到真正的兇手!

且說絮兒見了納泰後,詢問他的意思,納泰便說這孩子留不得,明兒個會給她尋來打胎藥,可她不願再這般偷偷摸摸,想正大光明的嫁於他,納泰卻說她天真,三爺的通房丫頭,如何嫁人?

絮兒敢抱這樣的希望,便是因為府中有這樣的先例,有些個通房丫頭,主人若是不喜歡了,或者大發慈悲,還是可以將她們赦免歸家出嫁,或是直接贈與旁人。

是以她才希望納泰能爭取一番,讓他的表妹舒姨娘到太夫人跟前兒求個情,將她許給納泰,如此一來,孩子便不必打掉。

納泰卻是不肯,只道此招太冒險,萬一太夫人不應,再大發雷霆,將他二人一同懲處,可就得不償失了!

然而絮兒是個痴情女,跟過納泰,便不願再做什麼通房丫頭,她伺候三爺,也就兩三回而已,根本毫無感情,一顆芳心都撲在了納泰身上,只想與他共餘生。

她還以為,納泰是為她的將來著想,怕她被太夫人懲罰才忍痛讓她打掉孩子。

為表自己的決心,絮兒決定孤注一擲,親自去找舒姨娘,講明此事,懇求舒姨娘幫她一把,

“奴婢與納泰真心相愛,只是礙於奴婢的身份太尷尬,而不能長相廝守,可奴婢已經懷了他的骨肉,實不忍打掉,是以鬥膽懇求舒姨娘,您大發慈悲,幫我們在太夫人跟前兒說個情兒吧!”

爾舒不禁在心中冷笑,他們真心相愛?那她又算什麼?納泰可真是好手段,讓他找人辦事,他居然把人給睡了,還搞大了肚子!如今又來給她添麻煩,當真是頭疼!

心中鄙夷這女人痴傻的爾舒面上倒沒說什麼,客氣笑著,

“好妹妹,你可真是痴情可嘉,我表哥能遇見你,真是三生修來的福分呢!且放寬心,好好安胎,此事我會放在心上,盡快找太夫人說情。”

絮兒感激不盡,道謝連連,告辭離去,爾舒眯眼冷笑,轉身便寫了字條,命人傳遞給納泰:

柳絮飛古道,攜子漫天飄,

東風自窗入,無情摧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