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好奇,到底不敢湊近,“哎呀,不能偷看,萬一瞧見不該瞧的,芳落姐該害羞了呢!”

“瞎說什麼呢!都是日常瑣事,沒有什麼不該看的,盡管來瞧便是!”開啟信後,芳落仔細一瞧,臉色逐漸凝重,瑜真見狀,隱約升起不好的預感,問她出了何事,但聽芳落道:

“侯爺說,本打算五月再啟程,但家中來信,說是他額娘病重,他才提前一個月回來,信是三月底寫的,他大概能在五月初趕回京城。”

“怎會這般?”瑜真還記得,上個月初,愉嬪的孩子滿月辦宮宴時,她還碰見過保寧的額娘,“當時我與她打招呼時,還十分精神,看不出有什麼毛病。”

“說是突發重病,具體的他沒寫,只能等他回來再說。”

這可是大事,關乎到芳落的幸福啊!瑜真未能安心,私下裡又讓傅恆幫忙打聽,保寧他額孃的病況是否有所好轉。

傅恆派人去看望,得到訊息,說是病得突然,白天還好好的,當天夜裡突然中風,發現的晚了,一直抽著,現下左胳膊和左腿不能動,幾乎無知覺,整個人癱在床上,

“大夫說,好轉的機會不大,她是在硬撐著,大約是想等兒子歸來。”

“她也就四十出頭吧!正該享福的年紀,怎麼就得了這種病?”這人生啊,怎麼就這般無常呢?

傅恆也唏噓不已,“這老夫人若然真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保寧在三年之內都不可納妾,也就不能和芳落在一起。”

“是啊!那又得繼續等,三年的變數太多了!”於公於私,瑜真都希望保寧的額娘能快些好起來,這樣兩人才有盡快相守的機會。

因著傅恆假裝有隱疾一事,太夫人時常找些神醫為他看病,他煩不勝煩,卻也不得不應付,幸得太夫人未再提納妾一事,也不再怪瑜真生不出孩子,瑜真總算過了些平靜的日子,不必再聽太夫人囉嗦。

近幾日,傅恆頗為頭疼,愁眉不展,瑜真看他如此疲憊,來到他身邊,親自為他按著太陽穴,屋裡的褐釉香薰爐燃著蘇合香,也無法令他平靜,“整日那麼多煩心事,當官兒可真是累心!”

“怎麼?誰又氣你啦?跟我說說。”

“還不是那些人,貪得無厭,又關系紛雜,淨給我找麻煩,左右為難。”原本他也不想把這些糟心事告知瑜真,可實在是太煩躁,又懷疑自己的立場是否正確,這才想說出來,讓她出個主意,

“監察禦史仲永檀,密奏兵部尚書鄂善受賄銀萬兩,因未得確據,不敢明參,遂向皇上密奏,以備訪查。皇上原本懷疑永檀誣陷鄂善,欲治其罪。

但為了公正,又命怡親王、張廷玉、訥親和我秉公查審,起初鄂善拒不承認,後來他的家人皆招供,他才承認,說是貪了一千兩,

偏偏鄂善又是鄂爾泰的族親,鄂爾泰得知此事,有意讓我幫忙隱瞞,奈何查案的不止我一人,當中還有訥親,我與訥親本就不睦,上回又將他女兒與趙翼有婚約一事稟與皇上,訥親更是記恨我,就等著抓我的把柄,

我若敢幫鄂爾泰隱瞞鄂善貪汙一事,訥親必定又會再參我一本,可若不幫,又駁了鄂爾泰的面子,真真為難。”

他與鄂爾泰一向關系甚好,如今鄂爾泰有求,於情,他不好拒絕,於理,他不該徇私舞弊,是以才會作難,如何置身事外,便成了難題,思量片刻,瑜真想起一事,

“月底是你阿瑪的祭日罷?聽額娘說是十週年,可以辦得隆重些,皇上是個孝子,必不會阻攔你盡孝,你大可藉此因由,抽身而退。”

哎?這個主意甚好,只要找到藉口不再跟進此案,那麼鄂爾泰也不好再指望他,他就不必再管,省事又省心!

找到法子的傅恆頓時放鬆了不少,抬臂拉她入懷,不讓她再按捏,好讓她歇一歇,“夫人好主意,如此我便可安心籌備阿瑪之事,又不必落人口實,兩全其美。”

次日傅恆再入朝時,便向皇上請旨,說要準備他阿瑪十週年祭辰一事,乾隆未曾猶豫,一口答應,終於不再讓他查辦鄂善貪汙一案。

五月初,兆安已將兒子的親事安排妥當,成婚當天,清巖死活不肯拜堂,連喜服都不肯換,

“說了不娶便不娶,誰愛要誰要!小爺才不跟她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