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頂著三五年的壓力,依舊懷不上,你照樣得納妾,還不如現在就納了,我也好提前死心!”

“對我死心麼?”她居然有過這樣的念頭,傅恆輕捏她一把,聲帶怨忿,“你可真狠心!”

事實證明,她還是低估了自己對他的感情,早已深陷無法抽離,“我若真狠得下心,方才也不至於方寸大亂的跟你妥協。”

扶起她,傅恆凝望著她,正色道:“瑜真,記清楚我的話,我只認你的孩子,不需要其他女人為我生孩子,你一年不能懷,我就等你一年,三年、五年,我都等!

退一萬步來說,哪怕你這輩子都無法生育,我也不會納妾!額娘那邊有我應對,我只要你與我堅守,瑜真,做回自信的自己,你不需要自卑,沒孩子怎麼了,你有愛你的男人啊!難道我不是你的驕傲麼?”

本是想勸她,然而她聽罷這些,哭得更厲害了,“是,你對我的體貼與包容,便是我最大的驕傲。”

坦誠布公之後,兩人終於心意相通,瑜真也想開了許多,有他那份心意,足矣!

太夫人拿太後懿旨說事,可太後之上還有皇上啊,不願納妾的傅恆又去找了皇上,表明自己的決心。乾隆感念於他對瑜真的誠心,本想幫他一把,到太後跟前為他說個情,然而不湊巧的是,太後居然病了,

乾隆才提起,她便說頭疼,哼唧得厲害,不許他拿那些瑣事來煩她,

“哀家就是想牽根紅線,積德行善而已,皇兒連這個都要管?是不是哀家以後都不能自己拿主意了?哀家這麼做,也是為你好啊!讓鈕鈷祿家族與富察家聯姻,這對皇兒的政權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訥親與傅恆兩人並不和睦,私下裡還有些小矛盾。”

那都不是事兒,“做了岳丈,矛盾自然消!”

“皇額娘……”乾隆還要再說,太後便叫頭疼,他只能讓太醫再來診治,太醫又道太後急火攻心,頭疼牙疼,需靜心休養,乾隆無法,不好再提,只得就此罷休,對傅恆納妾一事是愛莫能助,

“愛卿還是自個兒想法子罷!朕也不好總是違逆太後的意思,否則她又該說朕不孝!”

本以為皇上出馬,麻煩便可迎刃而解,哪料他也沒能令太後收回成命,傅恆難掩失望,“皇上不幫,那奴才豈不是更難做?”

於多情帝王看來,這還真不算什麼事兒,“其實你可以換種方式來考慮,太後雖可以讓你納妾,但其他的她老人家可管不著啊,實在不行,將人留在府中,你把持住也是一樣的,不算背叛瑜真。”

“那不一樣,即便不圓房,留在府中也是膈應,雲舒便是最好的例子,”他可是怕了那些勾心鬥角,斷不會再把自己推入那樣的境地,

“女人都會嫉妒,嫉妒使人面目可憎,指不定又惹是生非,給瑜真找不痛快,再不然又入宮跟太後告狀,說我不圓房呢?”

乾隆聽罷,不由笑嘆,“傅恆啊!你也太悲觀了罷?就不能往好處想?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愛勾心鬥角,也許這個姑娘老實本分呢?”

“倘若她老實規矩,那我納進府,又給不了她關愛,更是委屈了人家姑娘,不如讓她嫁於旁人。”

態度如此堅決,乾隆也覺動容,看來當初皇後的請求是正確的選擇,倘若那時候將瑜真指給旁人,也不定能尋到專寵的幸福,奈何他也愛莫能助啊,

“你隨意,看著辦,盡量和平解決,別跟訥親在明面上鬧矛盾,真鬧了也罷,朕給你擺平便是,那就是你們的爭端,不是朕違逆太後的意思,對也不對?”

原來皇上只是不想被人說不孝啊!傅恆會意,欣然道謝。

年前府上多瑣事,太過倉促,也來不及為他納妾,太夫人便打算等年後,過了元宵節再開始張羅此事。

年初二,彤芸回孃家,打算帶著恆秀一道,薩喇善只想帶恆賓,“帶多了不好罷?你孃家人還得出雙份的壓歲錢。”

“說的好似我們富察府出不起似的。”平日裡他說怎樣便是怎樣,彤芸甚少反對,但他總是這般,將恆秀當外人,只寵恆賓,令她很不悅,

“孩子慢慢大了,你不該總是這般不待見他,莫看他小,其實心裡都懂得,回回他兄弟二人一道時,你只抱恆賓,從來不抱恆秀,他也喚你一聲阿瑪呢!你這樣疏遠他,會給他留下陰影。”

感情這回事,親疏由心,勉強不得,“可我只喜歡咱們的兒子,你不能強迫我喜歡菱蘿的孩子罷?”

他的性子她瞭解,也不敢奢求什麼,“我不求你待恆秀多親熱,最起碼串親戚時,兩個孩子要去都去,不去都不去,別只帶一個,把恆秀丟家裡,可憐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