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出事,彤芸心不靜,無法招待瑜真,瑜真很是理解,藉口有事,與傅恆先行告辭,臨走前叮囑她,

“莫怕你婆婆,你沒做過,問心無愧,她若再敢找你麻煩,直接派人回府找我。富察家的女兒可不是好欺負的,你只管強硬些,料想薩喇善也不會怪你,我看他對那個菱蘿絲毫不在乎,你更不必有什麼顧忌。”

正是因為薩喇善對菱蘿不夠關心,她才覺得菱蘿可憐,“我是良心難安,才不好多說什麼。”

萬事不能只看表面,“究竟是不是薏仁的問題還不一定,這個容後再查,只一點,你不能受欺負!”

傅恆亦提醒薩喇善,“萬莫教我妹妹受屈,否則我可不顧情面!”

薩喇善才是委屈的那一個,悄聲道:“我巴不得她和九嫂一樣兇,把菱蘿趕走才好,偏偏她還一個勁兒的護著,頭疼的是我啊!”

“我夫人兇麼?”府門前,看著妻子與妹妹在話別,傅恆不怎麼贊同他的看法,“我覺得還好啊!”

“那是!”薩喇善笑眯眯挑眉,望向大舅子時,一副了悟的神態,“在九爺眼中,嫂子瞪你一眼,那也是美眸微嗔,顧盼生輝呀!”

此話不假,傅恆無可反駁,朗笑道:“夫妻情·趣,你懂的!”

送走哥哥嫂嫂後,彤芸急忙趕回去看望菱蘿,丫鬟說她已然昏睡過去,彤芸也不好打擾,又去看孩子,伊拉裡氏到底是對血脈重視,把薩喇善拉過來,說要跟這孩子滴血驗親,

大夫只道不可,“現下孩子生命垂危,不能冒險,想滴血,還是過段日子再罷!”

薩喇善尚未發話,彤芸忙勸他,“也不急於一時,還是等等罷!”

不忍拂她的意,薩喇善只好答應,暫且不滴血,伊拉裡氏又特意調來兩個嬤嬤和四個丫鬟,輪流照看小孫子,

而菱蘿那邊,只有兩個丫鬟輪流守著,待遇差別顯而易見,彤芸便想著將自己屋裡的丫鬟調過去兩個,幫忙伺候菱蘿,薩喇善卻是不許,

“我說你呀!才吃一塹,怎麼就沒長一智?你好心讓她吃薏仁,出了事就怪你,若再送個丫頭過去,菱蘿再出意外,不又得怪你頭上,說你指使丫鬟蓄意謀害!我的傻夫人,這個時候你得避嫌!”

旁人說她也就罷了,他也這般想,彤芸頓感心酸,“難道連你也不信我?我沒有害她的念頭!”

扶著她的肩膀,薩喇善正色道:“這府上,信你護你的人只有我!我只是提醒你,不是所有的好心都能得到感激,也有可能被人借題發揮,大做文章,反咬一口!所以還是盡量莫牽扯,你才不會被連累。”

細想想還真是這個理,彤芸也就不再堅持,對他略顯歉意,“才剛錯怪了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怎麼可能怪媳婦兒呢?不過這份自責他得好好利用,故作不悅,“不行,我生氣了,你得哄我!”

明知他是假裝,彤芸實在沒興致配合,“我已經夠煩得了,你就莫再給我添亂!”

唉!悲哀啊!何時才能見她為他擔憂呢?“我才是你丈夫,怎麼感覺在你心裡,她比我還重要?”

這種飛醋吃得莫名其妙,“都說女人生孩子是到鬼門關走一遭,我當然擔心她的狀況,她可不是瓜熟蒂落,是早産呢!人尚在危險之中,我能不擔心麼?怎麼說也是為你生孩子,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麼?”

“要聽實話麼?沒有!”薩喇善完全不在乎,“我又不喜歡她,孩子更沒感覺,不可能因為她生了個兒子我就對她轉變態度,若然是你生孩子那天,我必然著急,心絃緊繃!”

彤芸實在無法理解他的心態,他不喜歡菱蘿也就罷了,兒子也不喜歡,太不正常!可他又不許她勸,多提一句他就故作生氣的模樣,又或者直接吻住她,讓她說不出話來,堵得彤芸沒脾氣,只好罷休不多言。

直到半夜裡,菱蘿才昏沉醒來,丫鬟芬兒喜極而泣,“姑娘,你總算醒來了!可有覺得哪裡不舒坦?奴婢叫大夫來給您瞧瞧。”

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一問才知道,已將近子時,輕咳了幾聲,菱蘿只覺底下一陣疼痛,忍著不敢再咳,只道無妨,

“沒什麼大礙,無需叫大夫。孩子呢?孩子怎樣?”那會子她只瞧了一眼,就昏迷了過去,完全不曉得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芬兒勸她寬心,說是有好些人在照看他,不會出差錯,而後芬兒又與她說起今日突然早産的原因,菱蘿聽罷,只覺不可思議,

“你是說,那薏仁有問題?”

點了點頭,芬兒提醒道:“按理說,您先懷了孩子,正室都會嫉妒的,可是夫人一直待您很好,您不覺得蹊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