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回 棗為媒(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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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瑜真可不贊同,“我跟九爺的性子也是水火不容的,後來還不是和和睦睦?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兩人有緣分,什麼都無法攔阻,你想啊,你的棗核沒打中旁人,偏打中他,這不就是緣分麼?”
純粹巧合,又或者是老天坑她,她若一早曉得他是梁瑤峰,必會收斂一些,不至於如此猖狂,只要別大聲說話,她看起來還像個規矩溫柔的女子,也許還有一絲可能,
但她剛才強詞奪理的訓了梁瑤峰,那人必定對她印象很差,罷了,事已至此,無法更改,她也懶得再去假裝,去討好。
原本是安排了等著傅恆他們閑聊時,讓梁蕊去觀察他的言談舉止,未料計劃趕不上變化,出了此事,梁蕊也不願再去,瑜真哄著她,說她該給梁瑤峰道個歉,
“好歹是我表弟,你就與他道個錯,表示歉意,料想他應該不會與你計較。”
實則道歉並不是瑜真的本意,就想讓兩人多見見,只因她猜測著,看梁蕊說話的神情,不像是討厭梁瑤峰,應該只是為自己的莽撞感到尷尬而已。
當局者總是看不清自己的心,這時候就該她由來撮合!
這一去,本想緩和二人關系,哪料矛盾又生!瑜真帶她過去時,傅恆、于敏中和梁瑤峰他們正在涼亭處品茶,
梁蕊按照瑜真的吩咐上前行禮,“民女梁蕊,拜見九爺、於大人,梁公子。”
應了聲,傅恆不由納罕,瑜真不是提前與他商量過,要暗中觀察麼?怎的突然近前,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福身後,她又斟了杯茶,遞與梁瑤峰,強迫自己溫言細語,佯裝淑人靜女,“才剛多有冒犯,還請公子見諒。”
猛然轉變態度,全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又是為何?即便是低頭,她的神情也不誠懇,看起來心不甘情不願的,梁瑤峰也不接茶,起身道:
“姑娘無錯,該道歉的是我才對,我若不走近棗樹,也就不會被打中。”
這人真是陰陽怪氣,都主動道歉了,還想怎樣?沒了耐心的梁蕊不再客氣,“喝不喝,一句話的事兒,我也不求著你原諒,只是看在九夫人的面上才給你倒這杯茶!”
聽得傅恆莫名其妙,不禁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棗樹的故事惹人深思啊!
就猜她不是自願,“既是表姐的面子,那這茶我定然得喝。”接過飲了一口之後,梁瑤峰又兀自倒了杯茶,遞向她,
“我也該給姑娘賠個不是,下回走路必定觀察仔細,免得再遇見背後不長眼的人。”
“你……!”梁蕊雖惱,卻又無可反駁,只能默默嚥下這口氣,為著不讓九夫人難堪,勉強接了茶,象徵性的抿了一口,便重重的擱於桌上!
一旁圍觀的傅恆和于敏中尚不知內情,面面相覷,傅恆走過去小聲問了瑜真才知,原來他倆已然見過,還十分的不友好!
瞧這架勢,傅恆不禁心生擔憂,“還有戲麼?”
不到最後,不可妄下論斷,“當初我們兩人可比他們鬧得要厲害,現在不也過了磨合之期?”
“可是瑤峰他書生氣更濃,大約喜歡婉約一些的女子罷,梁蕊這頭一回見面都這般兇悍……”初次見面的印象很重要,反正傅恆覺得,他倆是互相看不順眼,瑜真卻覺得兩人是對彼此印象深刻,直笑傅恆不懂女人心,
“咱們走著瞧,看誰猜得準!”
互相假意道了歉,此事便算告一段落,梁蕊默默後退幾步,立在瑜真身邊,一直撇著嘴,心裡不平氣。
聽聞梁瑤峰在琴曲方面頗有造詣,于敏中也好此道,提議讓他奏一曲,“正好九爺有把好琴,當須個中高手才不辜負。”
傅恆的琴,純屬收藏,他和瑜真都沒那個興致,彤芸擅箏,並不擅琴,是以這琴只有府中的琴師每月會來調奏,其他時候都存於樂器房中。
既然梁瑤峰有此藝,傅恆也樂得奉上名琴。隨即讓下人將琴搬來,供他奏曲。
一旁的梁蕊甚感驚訝,“彈曲兒不都是女人的事兒麼?男人居然也彈?”
還有這等說法?瑜真笑道:“音律不分男女,皆可彈奏。”
“男人彈琴,不會太柔了麼?”這是梁蕊的一慣認知,但當她真正見識到梁瑤峰撩袍而坐奏曲時,突然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別扭的,青衫撫琴眸低垂,神色冷清而專注,在池塘邊的日光下,看起來竟別有一番雅緻靜謐之感,
奈何梁蕊根本聽不懂他彈的是什麼,請教了瑜真才知,是《瀟湘水雲》的第五節,浪卷雲飛。
聽罷她也就忘了,琴藝高低她也不懂,只知道聽起來挺順耳,但念起他方才的諷刺,梁蕊便想法子來取笑他,遂向一旁的護衛借了把劍,走向亭前場地,隨樂揮劍,似武非舞,剛柔並濟!
聞聽天籟之音已是難得,又見颯爽風姿,于敏中不由贊嘆,“姑娘好劍法!”
猜不出她突然舞劍相和是何目的,梁瑤峰未分心,繼續彈曲,直至彈罷,梁蕊也收了劍,意味深長地朝他挑眉,
“男兒當如是!持劍提刀,保家衛國,方有氣勢,舞墨弄曲兒的算什麼本事?”
瑜真聞言,不由替她捏了把汗,于敏中可是前年的狀元,她在狀元文人們面前說這些,似乎有些不太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