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壁的傅恆並未氣餒,縱然沒見到爾舒人影,但他總覺得,那橋大肯定見過陌生女子,否則不會是這般緊張的反應。

想清楚這一點,傅恆立即回到遠處的馬車上,命人給雲舒松綁,讓她下去再敲門。

看出他一臉不痛快,雲舒生怕得罪這兇神惡煞的九爺,乖乖順從,聽命又一個人上前敲門。

海豐怕她耍詐逃走,盯得緊緊的,不一會兒,那大娘又來開門,也不曉得她說了什麼,那大娘居然就把她迎進門去了!

“哎!爺您看,還是這女人有手段啊!居然三兩句就把人給哄住了!”

“不是她有本事,而是因為她的臉!”傅恆見狀,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如果我沒料錯的話,他們絕對認識爾舒,也許此刻並不在家,這老大娘眼神不好,也盯不真切她的衣服頭飾,就把雲舒當成了爾舒,是以才讓她進了門。”

“原來如此!”海豐聽得目瞪口呆,深感佩服,他怎麼就想不到呢?

且說這雲舒進去後,大娘就往屋裡喊著,“橋大啊,桃枝回來啦!”

桃枝?雲舒只覺好笑,看來這大娘果然是認錯了人,難道,這桃枝就是爾舒嗎?

正琢磨著,那所謂的橋大就出來了,一看見她,當時就呆愣在原地,盯著她瞅了好一會兒,皺眉不悅道:

“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穿成這樣?哪裡來的衣裳?還有這簪子什麼的,哎,你怎麼能把頭發挽起來,成了親的女人才能挽啊!快放下來,讓人瞧見會誤會的!”

張口就是一大堆指教,聽得雲舒只想笑,“桃枝是誰?難道我長得像她麼?”

橋大聞言,頓感不妙,“你……你怎會這麼說?難道,你恢複了記憶?還是失憶更嚴重了?”

雲舒一聽這話,心下已有譜兒,料想這爾舒被救之後,應是失了憶,所以才沒去富察府找傅恆。

這麼說來,爾舒應該也不記得是她害了她的命罷?如此甚好!不記得,也就不會再追究!

傅恆等不及,又防著雲舒使詐,隨即跟進了院子,橋大已經理不清誰是誰,更不曉得他們的關系,一臉茫然。

傅恆對待外人還是客氣的,再次向他詢問,一年前是否救過一名女子,跟眼前這個容貌一樣,橋大猶豫著不肯答話,雲舒已然肯定,

“你都叫我桃枝了,證明必定有人像我!”

眼看露了餡兒,橋大也不好再否認,便如實交代,說是的確救了個女子,不知名姓,她頭部受創,失去記憶,而他是在一棵桃花樹下發現了她,便給她取名叫做桃枝。

“聽聽,我就說爾舒還活著罷!我沒騙你!”雲舒欣喜不已,只要爾舒活著,她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傅恆聞言,頓感憂心,“你說她失去了記憶?什麼都不記得?”

橋大看他們說話斯文,也不像壞人,便再無隱瞞,“對,說是偶爾能想起一些片段,但是無法拼湊完整,她也不記得家住何處,沒辦法,我只好先收留她,讓她與我妹子同住,閑來給人織布,一般晌午才回來。”

既如此說,傅恆便打算留下,等這桃枝回來,看看究竟是不是爾舒。

橋大隨即拿了些茶碗去洗刷後過來給他們倒茶,雲舒倒是口渴,可一見這茶碗有的還有缺口,目露嫌棄,撇了撇嘴,

橋大是個有眼色的,知她介意,賠笑道:“家裡一般不來客人,茶具不全,還望見諒。”

也不曉得擱了多久的碗,雲舒幹脆忍著,不喝了!

盡管傅恆沒用過這般簡陋的器具,但也絕不會表露出嫌棄之色,還是象徵性的喝了兩口。

橋大便在旁坐下,向他們打探,“你們……認識桃枝?是她的什麼人?”

未等傅恆開口,雲舒便搶先答道:“我是她的雙胞姐姐,是以容貌相似,”說著又看向傅恆,清了清嗓子解釋道:

“這位呀!可了不得!此乃當今的國母,富察皇後的九弟傅恆是也!人稱九爺,三品禦前侍衛!重點是,他可是我妹妹的……未婚夫婿呢!”

橋大聽著前面,一派敬仰,聽到最後一句,身子一怔,雖不怎麼明顯,傅恆還是瞧了出來,他有心事!

又閑聊了一會子,就聽外頭有清脆的女聲輕喚著,“娘,我們回來啦!大哥打獵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