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誰,我看九弟是聽進了心裡去!這事兒又不好求證,便如一根刺紮進了他心裡!”

回去的路上,無風卻幹冷,今日的天,格外陰沉,入冬後,還沒下雪呢!芳落猜測著,興許今日要飄雪了!

傅恆突然找她,瑜真不知何故,但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好似有什麼事即將發生一般,便也無心回應芳落的話。

回到房中,但見傅恆沉著臉坐於桌畔,火盆中的碳,暖烘烘的散著熱氣,而他的眼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竟透著無邊寒意!

這不像他,平日的傅恆,總是眉眼彎彎地笑對於她,而今日這幅神色,竟像是那日與她吵架時那般,質疑中摻雜著憤恨!看得她心頭沒底兒,忍不住問他,

“有話直說,你這眼神,看得人心發毛!”

他也想直接問她,不願再受猜測的折磨,於是直言不諱,“八月下旬,你與傅謙是否見過,在假山旁!”

八月?瑜真努力思索著,不知傅恆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當時他還在圍場罷!難不成又有人在搬弄是非?

“你聽誰說的?”

若是心中無鬼,為何不立即回答,反問他是何意?這樣的態度,反令傅恆疑心更重,“你只管回答,有沒有見過他?”

他咄咄逼問,她只好承認,“見過。”但也沒什麼可心虛的,是以說話間,神色依然傲氣。

可在傅恆看來,私下見面,本就是不恥之事,她該覺得羞愧才是,為何這般理直氣壯?果然是不在乎他的感受麼?

“你不是說過,早就放下,又為何會見他?”

“碰巧!”她又不是故意與傅謙碰面,傅恆這話問得,實在讓人上火!

“那麼巧?夜裡,假山邊兒?你去那兒做什麼?”

傅恆那陰聲的質問終是逼急了瑜真,怒呵反問,“說了是碰巧,你卻不信,那你認為我會去那兒做什麼?跟他幽會麼?”

她不肯解釋,還反過來兇他?叫傅恆怎能不生疑?“不然為何偏趕在夜裡見面?”

一再的強調夜裡,定然是他又想到了齷齪之事!瑜真悲憤冷斥,

“你說你會相信我的話,我說過放下了便是真的不再有念想,現在又來猜疑我?把我當什麼?”

“因為你們見面被人撞見,還拿此事來笑我!說那個時候到現在,恰好三個月……”

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瑜真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所以呢?你想說什麼?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懷疑我在假山那兒跟傅謙有茍且?”

那是老五的意思,傅恆也不願相信,所以才來問瑜真,“我就是想問你,那天夜裡為何去那邊?”

三個月!僅僅三個字!聲音不算大,卻輕易震碎了瑜真的心!若然忠貞都會被懷疑,那她又該拿什麼證明自己的清白?人一旦生了疑心,你說什麼他都不會信任,面對這樣的侮辱,她也不屑解釋!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無話可說。”

再啟唇時,她的聲音似面色一樣涼漠,信任似紙張,既脆且薄,一句話或是一個眼神,都能輕易地將它戳破,你若不信便莫問,我再也不說!徒留彼此折磨。

傅恆卻認為她不解釋更加有鬼!見她轉身要走,怒火中燒,一把拉住她,

“不許走!你跟我說清楚!那天晚上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孩子又是誰的?”

“孩子是我的!”

她仍舊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越是逃避,他越心惶,“我再問一遍,你究竟有沒有跟傅謙……”猶豫了一瞬,傅恆還是狠心問出了那兩個字,“睡過?”

他簡直沒有良心!羞憤的瑜真怒而甩手,卻被傅恆一把捏住手腕,“又想打人?既然沒什麼你就解釋!為何不敢回答?”

“我不屑跟你解釋!”含悲飲恨的瑜真倔強地瞪著眸子與他對抗,一個固執,一個高傲,就這麼複雜化了原本很簡單的問題,

“那就是有!”遲遲得不到答案的傅恆怒火攻心,一把甩開她手腕,未料用力過猛,饒是瑜真穿著平底鞋也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倒向一旁擺放南天竹的花架,花架傾倒,人也順勢摔倒,一手按在了花盆碎片上!

手痛腹痛心更痛!

傅恆見狀,猛然清醒過來,見她滿手是血的捂著腹部,痛苦難當的模樣,頓時慌了神,忙上前幾步去扶她,“瑜真,瑜真!你怎麼樣?”

再聽到他的聲音,瑜真只覺心寒,一把推開他,厲聲嘶斥,

“別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巴不得我有事!孩子要是沒了,正合你的意!反正你認為這孩子不是你的,不該出現在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