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回到馬車上,瑜真一直捂著臉,傅恆去拉她的手,說是捂著太熱,應該透透氣。

“是不是已經滿臉紅疹了?”瑜真從未遇到過這種狀況,嚇得不輕,緊張懼怕的向他詢問,傅恆卻笑笑說沒事,

“幾個而已,莫擔憂,回去找大夫瞧瞧,塗些藥膏也就好了!”

“才不信!我感覺臉上很癢,肯定出了很多!”

眼見她抬起手,想去撓抓,傅恆緊攥著她手指,強迫她不要去抓,“抓破了可能會留下印記,不能抓!我給你吹吹,可能會好些!”

說著傅恆真的幫她吹了吹,輕柔的小風掠過脖頸與臉頰,暫時緩解了她的痛癢。

看他這般耐心,瑜真也不好意思再抱怨什麼,只能強忍著!

快到家時,瑜真讓他囑咐車夫,從後門入府,不想讓旁人瞧見她這幅模樣!

心知她愛美要面子,傅恆依言照辦,下了車又要抱她,她說路程短,可以自己走,他卻不許,一把抱起了她,不辭辛苦,不顧手痠,一口氣將她抱至院中。

這樣炎熱的天氣,他也穿著官服,烈日底下,一個人走路都嫌悶熱,更何況他還得抱著她,只怕更煎熬!

眼看著他原本只是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漸漸變成豆大的汗水自臉頰滑落下巴,再滴到她身上,瑜真心下不忍,掙紮著想下來,他卻不許,

“越動我越累,不動還好些。”

嚇得她也不敢動了,只能任他抱著,抬起小手用手絹幫他擦拭著汗珠。

傅恆被她的溫柔動作所震撼,驚喜低眸望向她,她卻又窩在他懷裡,扯著他衣衫低眸不語,心莫名跳了起來,令她慌亂無措。

回到昭華院,瑜真迫不及待的去照鏡子,一見自個兒的臉成了這幅模樣,嚇得手一抖,鏡子瞬間摔碎在地!

“這麼多!你居然告訴我只有幾個!”

那一瞬!瑜真崩潰得跌坐在圓椅上,無法相信自個兒的臉會變得這般醜陋!

畢竟她一直活在旁人的贊譽中,自小到大都是,無不誇贊她貌美,倘若有一天她變成了醜八怪,那她要怎麼活下去,怎麼面對旁人的譏諷?

“沒事的,瑜真你別怕,我已經命人去請大夫,大夫看後就曉得如何醫治。”

傅恆好言安慰之下,她才勉強靜了下來,等待大夫到來。

詢問了許多,大夫愣是找不出因由,她沒有花粉癬,沒有病酒症,又是為何突發紅疹呢?

而這個時候,傅恆也覺臉上有輕微的刺癢,唇邊似乎也起了兩個疹子,這就奇怪了!

大夫遂問他們,兩個人共同接觸過什麼?

傅恆想了想說,都飲了酒,可也不對,因為同坐一桌的人皆有飲酒,他們都無礙啊!

瑜真猛然想了起來,“還有胭脂!”

胭脂?九爺也接觸了胭脂?大夫不禁開始胡思亂想,那一定是被他吃掉了罷!

幹咳兩聲,大夫沒再多問,開始檢視她的胭脂水粉,本以為能查出異常,然而並無任何收獲,胭脂沒有問題,這就怪了!找不到因由,他該如何醫治?

縱能拿些清涼的藥膏塗抹,可暫時緩解痛癢,只怕無法根治!

聞言,瑜真頓感絕望!“難道我的臉以後都要布滿紅疹麼?”這讓她如何接受?

大夫安慰她莫多想,先塗藥膏,看看效果,興許有用,傅恆也保證,他會繼續追查,定會為她找出病因!

痛苦的瑜真不想見人,將他們統統趕走,看她哭得滿臉淚水,傅恆心疼不已,縱然被他強要之時,她也未曾這般傷心欲絕!

他明白,容貌對一個女子有多重要,倘若她一直相貌平平也就罷了,原本是絕代佳人,如今突然容顏被毀,必然難以接受!

明白她的心情,傅恆沒有聽她的話,就此離開,而是堅決留下,陪她度過,用手絹小心地為她擦拭著淚水,

“別哭,越哭紅疹越癢,你得乖乖聽話塗藥,才能慢慢好起來。”

瑜真已然不報希望,“可是大夫都說了,不好醫治,那塗藥有什麼用?”

“可以緩解,至少不再那麼癢。”

任他好言勸慰,她也聽不進去,直推搡著趕他離開,“你走!不要看我,那麼醜,我自己瞧著都覺得惡心,你不必勉強自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