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儒在手術臺上痛苦地呻吟著,“你們……你們……對我做了什麼?”聲音從幹涸的嗓子裡傳出,彷彿被掐了脖子的老鴇似的,厚重又難聽。

他費力地吐出這句話後,彷彿用盡全力般疲憊的閉上眼睛,只能養躺在手術臺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我拿起手術臺邊上一把血淋淋的手術刀,在陳鴻儒形容枯槁面容上拍了拍,“我們也沒做什麼,就是很好奇像你這種窮兇極惡,死不足惜的人,是不是連心都是黑的,所以就把你的胸腔開啟瞧了瞧”

陳鴻儒看見血淋淋的冰冷兇器,零距離的貼在自己臉上,像抖篩子般開始瑟瑟發抖。

我見此情景,不禁冷笑:“你猜怎麼著?果然是黑的。”

陳鴻儒蒼老的面容,痛苦的扭曲成一團,“別……別殺我……我願意給你一大筆錢。”

我故作震驚的問:“真的嗎?”

陳鴻儒滿懷希冀的說:“真的!真的!你要多少都可以,只要你願意放了我。”

“可惜老子不缺錢……”我把手上血淋淋的手術刀丟在旁邊的鐵質器皿裡,發出響亮的金屬碰撞的聲響,陳鴻儒被突兀的聲響嚇得一哆嗦。

郝易走到手術臺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陳鴻儒鳩形鵠面的摸樣,露出嗜血的冷笑,“別想美事兒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覺得你還能活著離開嗎?”

陳鴻儒發出痛苦的嗚咽聲,“你的父親……你的父親還在我的手上……你不想要他的命了嗎?”

郝易怒不可遏的掐住陳鴻儒的脖子,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你居然有膽子和我提父親,我告訴你,我早就知道真相了,既然你不想死的那麼痛快,我就成全你。”

被扼住脖子的窒息感,讓陳鴻儒形容枯槁的面容上,浮現出詭異的殷紅色,他張大嘴巴,吐出舌頭,喉嚨裡發出彷彿嗆水的聲音,在他快要昏厥的前一秒,郝易放開了他。

新鮮空氣猛然灌入喉嚨引起陳鴻儒劇烈的咳嗽,他大口大口的深深的喘著氣,發出破舊風箱般的聲音。

胸腔傳來的劇烈疼痛感,讓他差點沒背過氣去,他痛苦地嚎叫起來,“啊啊啊啊……疼……”

“外公,你可得悠著點兒啊!開胸腔的手術是郝醫生為你做的沒什麼問題,不過縫合的時候是我縫的……我也沒什麼經驗,所以縫的不太好……”

我邊說邊扯開陳鴻儒身上的手術服,露出陳鴻儒赤裸的胸膛。

陳鴻儒隨著我的動作,垂目望去,只見胸膛正中央有一道筆直的切口。

切口的邊緣被藍色的細線,參差不齊的縫合,時而縝密時而寬松,像一條滲人可怖的蜈蚣盤附在胸膛上。

這道長長的切口並沒有完全被閉合,像微張的巨口般,還留有約半厘米的縫隙,隨著起伏的胸腔一張一合,藉助手術臺上刺目的燈光,隱約可見縫隙裡的鮮紅髒器。

“啊啊啊啊啊……”陳鴻儒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那飽含痛苦和恐懼的情緒,聽得人心肝一顫。

我和郝易都不約而同地堵上耳朵,冷眼看著陳鴻儒,機關算盡卻失去一切的崩潰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