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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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兩人再見面,葉簫竺不由自主地想回避。十四歲對他好時,是出於善良,如今她已經十五,對感情開始懵懂的少女,曉得自己姐姐的心思後,便不好再與他多接觸。
一直被動接受她的關懷的陳弘嶠,在那天過後,也許是發現了她的有意迴避,竟去主動找她,
"如果那句話令你尷尬不適,我可以離開。"
夕陽傾灑的湖邊垂柳下,他的睫毛籠著淡淡的光暈,靜默地望著天邊沉了一半兒的夕陽,等待她回答的過程中,他未再多言,倔強地掩飾內心少有的慌亂。
難道他,誤會了什麼?葉簫竺看他這般,忽然很心疼,忍不住解釋道"我沒有嫌棄的意思。"
她的言語,像清澈的溪水,溫柔地流淌在他陰鬱的心田,陳弘嶠忽然就笑了,愉悅的感覺,那麼深刻地充斥著他,他的生命裡,僅有的無法言說的快樂,都是源自於她,是以他格外珍惜,眸間滿是鄭重的期待,
"我希望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然而葉簫竺放心不下,"可是姐姐,她……"
陳弘嶠只想確定她的心意,其他人,有什麼所謂?"放心,她不會再騷擾你。"
他的篤定,是源於什麼?葉簫竺好奇地問他因由,他卻只是抬手,撫了撫她垂在兩側的長發,微微一笑,
"不需要知道過程,看結果就好。"
手指梳進發絲的感覺,溫柔得令她沉醉,但葉簫竺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找她了?"
心裡只有她的陳弘嶠不太喜歡討論其他女人,隨即岔開了話頭,"不說她了,今日師傅給我們上課,講了一則故事……"
後來她才明白,他居然跟她姐姐說,他喜歡的人是葉簫竺,讓她姐姐死心。
然而,這些只是姐姐說的,她從未聽他親口說過什麼,但她還是能感覺到,他對她的與眾不同,因為他偶爾會對她彎一彎唇角,也只是對她。
那個冬天,有他的陪伴,紛揚的寒雪成了最美的風景,天有多冷,他的眼神就有多暖,每每他凝望她時,她便覺,天地皆靜,惟有他與她。
似乎不需要太多言語,兩人就這麼認定了彼此,是相伴一生的良人。只是天真爛漫的少女,總會不由自主的期待,少年那明確傾心的表白,雖然她也知道,陳弘嶠並不是擅於表達內心之人。
沒多久,開春後的某一日,陳弘嶠帶她到一處桃花盛放的林中踏青時,說起他要回陳國。
如今的他,對她毫無隱瞞,
"母親在宮中的一位好姐妹替她蒐集證據,證明瞭母親的清白,如今她總算沉冤得雪,皇上張貼皇榜,召我回宮。"
葉簫竺既替他開心,又為他擔憂,"可陳國皇帝當年不是對你下了追殺令嗎?如今又召你回去,會否只是一個圈套?"
"虎毒不食子,我猜測,那道追殺令不是他下的,而是陷害我母親之人。"他總是能做到抽離情緒,冷靜的分析,
"雖然我恨皇上逼死了我母親,但我必須回宮,為我母親報仇!"
"弘嶠,我不希望看到,你被仇恨淹沒,"她很怕,看到他赤紅的雙目,會令她心驚膽戰,惶恐不安。
幸好,握上她的他的手,給了她慰藉,"我沒有被淹沒,我還有你,竺兒,你是我的救贖。"
手心傳遞過來的他的溫度,剛剛好,而指尖,卻因接觸而顫慄,
正窘迫之際,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她懵了許久,
"離國幾載,再回宮,我需要培植自己的勢力,暫時無法穩定,所以,給我一年時日,待我打點好一切,為母親報了血海深仇,我就來接你。"
"接我?做什麼?"感受到他話中有話,她有些羞澀,想以胡言亂語來掩蓋內心的慌亂,"去參觀你們的皇宮?"
道罷,她眨著澄亮的眸眼看向他,發現他居然笑了笑,回回他笑一次,她總能銘記許久。
但見他拿出一物,一枚白玉吊墜,串著紅繩,溫潤地躺在他手心。
陳弘嶠將紅繩捋好,穿過雲鬢,掛於她頸間,動作輕柔且鄭重,
紅繩圈住了她散於背後的長發,他又細心地將她的長發撩起,好讓紅繩服貼地垂在她香頸,
穿梭在她發間的手指,溫柔繾綣,口中的誓言,更是令她心中一軟,
"竺兒,等我,明年三月,我會回來,與相爺提親。白玉鳳佩為證,明我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