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甘道北不明所以,聽罷徐芒果說出王爺的意思,他才明瞭,原是要他探查丁側妃的罪證。

然而他擔心的是,王爺只是利用他,一旦此事捅出來,那麼丁側妃必然容不下他,但不知王爺是個什麼心態。

若只想救侍妾,打壓丁側妃而已的話,那麼即便他供出丁側妃的種種惡行,丁側妃身為主子,頂多隻是被禁足,但他這個奴才,可就要遭殃!

到時候,只怕王府與鎮國公府都容不下他!他又該如何自處?

心念百轉間,甘道北故作疑惑相問,“道北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徐小哥。”

“但說無妨。”

此刻也無外人,甘道北直言不諱,“咱們王爺一向果斷,不會瞻前顧後,他若厭棄了丁側妃,大可休書一封,打發了去,何必大費周章,找什麼證據?證據就在我們心裡,大家都心如明鏡!何苦多此一舉?”

“還不是顧念鎮國公府的情份!你也該知曉,丁側妃的母親雖不與我們沾親帶故,但她的父親鎮國公可是咱們太王妃的妹夫,妹妹已逝,太王妃看在這妹夫還算忠厚老實的份兒上,才想幫襯著,親上加親。誰曾想,這丁側妃竟是這樣不安分的!

奈何太王妃心善,仍被蒙在鼓裡,加之她老人家原本就嫌棄妱姨娘出身風塵,看不慣她,這才輕易聽信了丁側妃的誣陷,處罰了妱姨娘。”為讓他明白王爺的決心,徐芒果也是大費口舌,

“照理說,王爺打發一個側妃,並不是什麼難事,唯一棘手的,就是王爺的母妃啊!

若是不顧及太王妃而一意孤行,那王爺便成了不孝子!”

說了這麼多,看他仍在猶豫不決,徐芒果便明白,他不是不懂當中的厲害關系,只是在畏懼前程罷了!當下按照王爺的囑咐給他吃顆定心丸,

“你且放心,王爺說了,只要這回找出證據,令太王妃無話可說,王爺必然不會輕饒丁側妃!不會讓她有翻身的機會!畢竟……她丁紫駿已經投靠了襄王,王爺再無需留情面!”

若真如此,那麼甘道北也願意放手一博!

頗識時務的他當即應下此事,待徐芒果走後,甘道北琢磨著該從何下手,丁側妃第一回,酒被王爺喝了,第二回陷害鈺嬌公主,可那件事平息之後,那許願瓶已被扔入河中,只有不到三日光景,他該如何找出根本沒有了的證據?

思量半晌,他決定,拉敏兒下水!

初秋的夜,風微冷,伺候主子歇下後的敏兒出了院子,將手攏於袖中,以避涼風,今夜是芹兒當值,她終於可以回屋睡個囫圇覺。

雖是大丫鬟,不必做苦力活兒,然而上下打點,總是擔不完的心,疲憊的她不由加快了腳步往回趕,行至拐角處,忽被人拉了一把,力道甚大,輕易將她帶至月洞門裡邊角落裡!

驚嚇的敏兒正想呼叫,已被人捂住了唇,這才看清,拉她之人竟是甘道北!不由氣苦,一把他的手,白他一眼!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差點兒嚇死我!”

“自然是有要事,”看了看外頭,確定周圍沒人,甘道北才拉她繼續往裡走,又拐了個彎兒,進了一間小屋子,在敏兒疑惑的眼神中請她坐下,與她說起丁側妃陷害妱姨娘一事,

“敏兒,你我相識甚久,我是怎樣的人,你應該清楚!我從不想害你,此次找你,拉你淌這趟渾水,也是想救你!你且細想想,如今大公子已然投靠與襄王,王爺又厭棄了丁側妃,待在一個失寵的妃子身邊,你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更重要的是,丁側妃一而再再而三的猖狂,給王爺,害鈺嬌公主,又誣陷妱姨娘,一樁樁一件件的擺在這兒,王爺豈能容她?

如今王爺竭力查詢證據,一旦丁側妃的面具在太王妃面前,只怕你也會被連累!落一個勾結的罪名!又或者,直接被丁側妃拋棄,說一切都是你給她出的主意,也未可知!”

他說的,又何嘗不是她的噩夢,奈何她始終沒有勇氣去細思自己的處境,敏兒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自欺欺人,

“別說了!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你在嚇唬我,我不會上當的!”

“你也恨她的不是嗎?”假使丁側妃一直對敏兒真情實意,甘道北也不會教唆她背叛自己的主子,偏偏丁側妃對她只是利用,那麼她又何必愚忠?

“若不是她強迫你,你怎會跟那王健,失了清白!”

提起那樁羞恥之事,敏兒又悔又恨!眼眶,情緒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