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質問,還是好奇,都不重要,那一段深藏的記憶,放在今晚來回憶,尤其難堪,她真的不想去提,只敷衍了一句,"我想睡了。"

然而剛閉眸,他的氣息已近在耳畔,再睜眼,誠王的臉已貼近她,眼神默默地盯著她,不知是什麼情緒!

想起曾經那一巴掌,葉簫竺有些害怕,怕他惱羞成怒的懲罰,當即坐起身,想逃離他,他卻緊緊地將她拉住,任她掙紮也不放手,不由自主地揚起了聲調,似乎想讓她冷靜下來,

"小葉子!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不希望自己被蒙在鼓裡,像個傻子一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你盡管放心的說出事情原委,我只要明白就好,不會與你計較什麼,如果你還要隱瞞,我今晚就要了你,即便你哭,我也不會心軟!"

張雲雷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威脅之言,明明他很清楚,她是王爺的女人,而他只是穿越者,可是這一刻,知道她對他有所隱瞞,他就是莫名的火大!好奇心在叫囂著,急切地想知道她的過去,她的愛戀,她的故事!

只有她坦誠,他心裡才會好過些,若是一味隱瞞,他便覺得她還在囚禁自己的心,為另一個,不是她丈夫的男人!

她真的不想被強迫,況且,她的故事,也很簡單,簡單到她覺得,既然他已經發覺,也沒有隱瞞的必要,而且,過了今夜,她也想給自己一個道別,告別執念與不甘。

於是葉簫竺平靜地讓他松開她,坐於床畔,揭開過去的光陰給他看,

"初識他時,我並不知曉他的身份,只聽說他落了難,他的母親和我娘是好姐妹,臨終前囑咐他來大堯投奔相府。

我在十三歲那年與他相識,統共相處了兩載。

他才來時一直對人很冷淡,後來慢慢與我熟識,在他臨走前一天,他說她母親已經沉冤得雪,他要回陳國,奪回屬於他的一切,讓我等他一年,說次年三月會來相府提親,

但正月時,王爺你已經打算提親,我不肯,一直拒絕,等他到三月,他卻沒來,春天又等到夏天,他依舊沒來,後來我聽聞,他要娶一位他們陳國的異姓郡主……"

張雲雷倒是聽徐芒果說過,他正是在夏天迎娶的王妃,所以他能大概猜測到後來的情形,"然後我強行要娶你,而他失約,你對他太過失望,就答應了嫁給我?"

輕輕地點了點頭,葉簫竺道了聲"是。"

"後來呢?"

"沒了,"她與陳弘嶠,哪裡還有什麼後來?"成親後,沒再見過,上次見他,還是在咱們府裡,鈺嬌出事那會子,只是碰面,行了個禮參拜。"

僅此而已?張雲雷不由訝然,"他沒有與你解釋為何失約?"

搖了搖頭,她笑得苦澀,"沒有多說一句話。"他若想解釋,必有法子,可是他沒有,那就是無從解釋,變了心,還有什麼可說?

"聽說那個郡主臥病難起,陳弘嶠的大婚也就取消了,如今皇上又為他賜婚時,他答應了,而你,流淚了,因為你心裡還有他的位置。"這原本只是他的猜測,居然被印證為事實。

"沒有,"葉簫竺倔強否認著,"從我嫁給王爺那天開始,我已經決心放下前塵。"

一是為了尊嚴,二是不希望誠王拿這個做把柄,是以她極力否認,但卻瞞不過張雲雷,

"但是你的眼淚,是最真實的反應,也許你想忘了他,卻始終忘不掉。"

"今晚,是徹底死心。"看到陳弘嶠冷靜答應婚事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只是她一個人在痴怨而已,他早就忘了曾經一時興起的承諾,看破後,也就是時候放下了,

"這是我對自己的承諾,王爺信不信無所謂。"

剎那間,張雲雷好想化作,懂你的好,包容你的小缺點,眉間心上,全是你!"

"王爺……"

就在張雲雷以為她被自己的真誠感動之際,葉簫竺卻垂了眸子,語氣鄭重,"我不需要承諾,不奢望感情,我會記住,自己是你的王妃,您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