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睢幾乎想立刻揭穿她,可猶豫來猶豫去,又覺得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如偷偷先弄明白,再來質問她主動對一個男人獻吻是想搞什麼。

她昨夜將哭未哭的樣子,讓他堵心得很。哭的原因,他是一定要親自去弄清楚的。

苗小柔哪知自己早被看穿了,強迫自己忘了昨夜的事,這會兒早已調整了心情跟他說笑。昨晚的事是她一個人的回憶,白三歲這孫子不配擁有。

各懷心事一起用了飯,白睢一邊摩挲著她新做的荷包,一邊琢磨著怎麼來弄明白這事兒。思緒還未理清,陳豹卻在這時候說有要事稟報。他念及陳虎傷還沒好,索性帶上陳豹去了這兩兄弟的帳子議事,順便關心關心陳虎的傷情。

原來,所謂要事,便是昨夜有詐降之人作亂,以為萬壽節從上到下都喝醉了,便按捺不住要動手。結果,不僅白睢沒醉,他的心腹也沒醉,趁機將這夥人一鍋端了。

現在那五六千人被繳了兵器看守起來,陳豹來問皇帝如何處置。

“坑殺。”

白睢就這兩個字。

陳豹:“也是,沒餘糧養這些吃裡扒外的飯桶。”

沒空再思考彪奶奶的小秘密是什麼了,君臣三人就接下來的攻城路線做了討論,一直快商議到晌午,這才結束了關於打仗的事,說起別的來。

白睢:“等班師回朝,是時候把金鳳銀鳳接回來了,皇後這些日子想念得緊。至於你倆,是當真想娶?”

陳豹陳虎把頭點得飛快,異口同聲:“想娶!”

白睢擰了擰眉頭,一臉“這事不好辦”的表情:“首先,把傷養好。其次,多攢些軍功,朕的小姨子普通小將可不配娶。”

兩兄弟曉得,皇後娘娘出身不高,陛下定然需要抬一抬她的背景。金鳳銀鳳肯定須得嫁給高門子弟,他們若沒有混得個亮眼的地位,是萬萬娶不到的。如今還算小將,軍功全賴陛下指揮他們沾光,少不得還得努力一把。

陳豹:“屬下曉得了。”

陳虎則有些急:“等屬下養好了傷,定殺得敵軍屁滾尿流。”

白睢點著頭:“嗯。”忽而又把話鋒一轉,勾勾嘴角,“放鬆,心思繃太緊傷反倒好不快。說點有意思的——嘶,這幾日朕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陳虎陳豹面面相覷,有什麼問題能難道陛下的?

白睢:“皇後帶來的話本倒是有些有趣,那日朕翻了一本看,誰知後面缺了,故事便只看了一半,給朕添了困惑啊。”

不是,陛下,您不看兵書,看話本?

陳豹:“敢問陛下,是何困惑?”

白睢若有所思:“書裡講到,有一公子,追求一個姑娘。那姑娘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心另有所屬,多次拒絕公子的求親,卻背地裡百般對這位公子好,且並未嫁給她所謂的心上人。這情節,寫得如此讓人費解,你們說,那姑娘是有什麼苦衷?”

陳虎陳豹又一次面面相覷。

——陛下,一個話本而已,值得糾結嗎?

陳豹:“屬下猜……她可能有隱疾?”

陳虎:“也可能……覺得家世不對等,嫁過去找罪受。比如她知道未來婆婆會虐待兒媳。”

陳豹:“還有可能……她其實是那位公子父親的私生子,但是她不能說!”

陳虎:“呸,你這太惡俗了。”

陳豹:“怎麼不可能?還可能是同母異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