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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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睢又在白雲觀待了兩日,著人去永州城附近幾個苗小柔愛去的地方打聽,均未打聽到她的訊息。
無憂真人聽得前方有人報信,說官兵快要搜到這一帶了,也就管不得白睢是否兩日兩夜無法閉眼,也沒吃幾口東西,人懨懨的還發了燒,硬是將他塞上馬車,趕著上了路。
白睢在船中躲藏三日,出來遊了一晚,次日趕去白雲觀,身體本已在崩潰邊緣。得了無憂真人調養,虛虛假假能舞劍,然一聽說苗小柔去了,一病病了數月。
待大好之時,馬車已經過了通州,躲過四次官兵盤查,還有一小截路程便到泉州廣平王的地界。
“世子殿下,喝口姜湯取暖吧。”
已是大雪紛飛的季節,路上放眼銀裝素裹,天兒冷得人直打顫,手能縮排袖子是絕不拿出來的。
因擔心官兵盤查,這一路他們不曾住客棧,尋到塊合適的地方便紮營休息,挑的路也都是偏僻小路。吃住簡陋,因此這寒冷就更甚了。
今日大雪封路,他們在背風處紮營,帳子中燒了炭火,可還是冷得人發抖。
來送姜湯的是個十六七歲的丫頭,名叫瑩兒,是車隊中某個親信未過門的妻子,因做事仔細便被派來專門伺候他。瑩兒長著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眉眼與苗小柔頗有幾分相似,讓他總是想起和他一起長大的那個女子。
“放下出去吧,不必守著。”他擱下手中地圖,攤開信紙,忽然想給她寫信。
瑩兒跟著他未婚夫,這一路吃了不少苦,可兩人在一起時總是甜甜蜜蜜。這讓他又想起,若苗小柔還活著,應和林恆也是這般吧,他能想象出苗小柔那幸福的樣子。
可現在……
他提筆開始寫。
——彪,那邊生活可還如意?前日燒了紙錢予你,收到與否好歹託夢回個話。小爺如今身子大好,又能舞劍提槍,學了些厲害招式與兵法,可惜你不能得見。再過半月便入泉州地界,事成複國,事不成便下去見你。天寒地凍,硯中墨水結冰需熱水敷化,待天氣回暖再與你細說。
封好書信收入匣中,靜坐半晌,又拿起地圖研究。
卻說永州城中,苗府的兩口棺材終於得以在城門解禁之後送出去安葬。一口是苗家大姑娘的,棺內沒有遺體,唯有一些衣物,將要送去鄉下埋了。至於另外一口,則是苗夫人的,會送入老家苗氏祖墳下葬。
人們交頭接耳議論著,都說這苗家真是可憐,先死了大女兒,又死了主母,剩下苗老爺一個並兩個女兒,家中悽悽慘慘衰敗得不成樣子。
還是那日躲雨的兩個人,站在城門口議論上了。
“聽說苗夫人剛死的那陣兒官兵還去搜過苗府,說是懷疑苗大姑娘並未死。整個苗府被搜了個遍,竟連棺材都開啟驗看……最後並未搜到,又說苗府有勾結前朝餘孽的嫌疑,愣是將苗老爺押去衙門審了三日方才放出來。唉……如今看,那日沙船起火,苗姑娘與人偷情確實存有疑點。”
“這有什麼疑點,那官兵都沒查出來的東西,你靠嘴說說就行的麼。我看這事兒就是那麼簡單,那些官兵就愛疑神疑鬼。”
“嘿,你看,是林書生……上去扶了苗老爺一把……唉,苗老爺跟發妻感情可真是好,夫人女兒都沒有,頭發一下子白了,老了十歲,走路都快站不住了。”
“我可不知他們是怎麼想的,那林書生丟了好大的臉面,也肯上去幫忙。換我,早躲遠了……那苗老爺便更讓人不懂了,我家那婆娘要是生不出兒子,要麼休妻要麼納妾,他可真是蠢,拼了偌大個家業卻無後。”
“老兄,你怎麼能這麼說,各有各的活法,他們可不曾得罪你,怎的你嘴裡沒半句好話!”
“他們不曾得罪?嘁,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老子就是看不慣那些有錢人,死光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