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有青葉柔的手機,可是,雷宇天變換著各種圖案,依然打不開妻子的手機屏保。自然,也就調不出妻子手機中的通訊錄。

他也試著撥打了莫莉的電話,不出所料,已是空號。再次請周黑幫忙去看,雷宇天安藍那處房子的隔壁,已然沒了莫莉蹤影。其實,尋找到莫莉的意義也比較有限,看得出,她只是團夥中最末端的一顆棋子而已,所知的資訊本就有限,而且還隨時準備被舍棄、犧牲掉,就如同那晚在假墓現場對射而自盡的四名團夥成員。

葉子失蹤的事情必須得跟岳母說了。雷宇天想到了岳母曾經工作過的醫院。或許,總會有一兩位老同事,還與藍春麗一直保持聯系的。一想到這,雷宇天立馬就打車去了醫院。

一進到醫院,雷宇天特意找年齡偏大的醫生打聽。

“你找藍春麗醫生?她都退休快三年了。你是她什麼人?”果然,有好幾位護士都知道藍春麗。

最後,有人告訴雷宇天,一位中年女醫生曾經在藍春麗手下跟過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關系很不錯,讓雷宇天去找她問問看。

雷宇天在走廊上叫住了那位呂醫生,並向對方說明瞭來意。

“找藍醫生,你她什麼人吶?”呂醫生同樣一臉疑問。也不怪,雷宇天身為藍春麗的女婿,卻一直藏在安藍,最近才回硯市,大家自然不認得他。

“呂醫生,我是她女婿。您看,這是青娜娜青醫生,三年前您應該見過吧?藍醫生她女兒。這是我和她的照片。”雷宇天連忙用手機點開自己的qq空間,解了相簿的密,開啟裡面的照片給呂醫生看。

那些照片,要麼是夫妻倆牽著手在安藍公園散步時,雷宇天隨手拍的,要麼是兩人一起坐在湖畔草地,青葉柔倚在他懷裡,還有臉貼著臉、嘴對著嘴的照片。

等翻出雷宇天最喜歡的那幾張婚紗照時,呂醫生終於確信了雷宇天的身份。遠在安藍的那個家中,床頭掛著小倆口的婚紗照,便正是這樣的。兩人緊依在一起,如同兩只交頸相倚的天鵝。任誰都看得出,青葉柔臉上寫滿一臉的幸福,柔情蜜意。

“你這女婿怎麼當的,自己岳母電話還跑來問我?”呂醫生確認了雷宇天的身份,卻又批評起雷宇天來了。

“是我不對。我記性一直不好,我岳母換了幾次手機號,加上前段時間我又丟了手機。”雷宇天趕緊解釋。

“你等下。”呂醫生看了兩眼雷宇天。

雷宇天知道,呂醫生是要走到一邊,先私下打個電話給藍春麗再說。

“小雷對吧,我已經聯絡上藍醫生了,她正開車,一會就給你電話。”呂醫生跟打通藍春麗電話後,走過來告訴雷宇天。

“那好,謝謝呂醫生了!”雷宇天道了聲謝,同時從呂醫生那兒記下藍春麗的新手機號碼。

“謝什麼謝。我剛是不確定你的身份,別介意呵。你不知道,藍醫生她退休後想圖個清靜,換了手機後也就我和另外一兩個老同事知道,她跟我打過招呼,一般人問起她號碼,讓我不要透露。一年前還有個什麼姓餘的人跑來找我問過藍醫生聯系方式,被我敷衍過去了。”呂醫生同藍春麗通完電話後態度隨和了很多。

雷宇天聽完,卻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所謂姓餘的人向呂醫生打聽藍春麗的聯系方式,沒猜錯的話,一定是餘生海的人。以前還沒能從安藍找回雷宇天時,餘生海一定滿世界想辦法找雷宇天,於是想到了找青娜娜的母親藍春麗,希望從藍春麗身上開啟突破口,後來終究未能遂願。而岳母之所以叮囑呂醫生別透露其手機號碼,就是為了替青葉柔雷宇天保守秘密,不讓人透過她的途徑獲知雷宇天在安藍。

“對了小雷先別走,你跟我來下我辦公室。”呂醫生似又想起什麼事,沖雷宇天招了招手。

雷宇天有些不解,但還是跟著對方去了其辦公室。

“我現在用的這間辦公室,就是藍醫生以前用的。”走進辦公室,呂醫生隨口說道。

“這樣啊?您跟藍醫生還真有緣嘛。”雷宇天笑笑,不知道對方的下文是什麼。卻見呂醫生彎下腰去,拿鑰匙開啟辦公室物品櫃的最底下一格。

“藍醫生退休時收拾東西,其中有個櫃子的東西落下了忘記收拾走,後來她電話裡跟我說,讓我幫她先保管著。剛在電話裡我問了一句,讓她女婿順便帶走行不行,她答應了。”呂醫生一邊開櫃子一邊說。雷宇天現在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對方叫他進辦公室,是要讓她幫岳母帶走一些私人物品。

“好嘞!”雷宇天一邊應,一邊也蹲下去,幫忙一起收拾物品。

呂醫生找來一個不大不小的環保袋,雙手撐開,雷宇天就配合她,將櫃子裡那些書籍和小物品往環保袋裡搬。

書籍倒是列得很整齊,可總會有些零碎小東西偶爾掉落到地上,雷宇天便要一樣一樣去撿起放回環保袋中。

這會兒,便又有一樣東西往地上掉去。說是掉,卻不如說是飄。因為,那是一張輕飄飄的東西,像一片四方的白色落葉,沒有風,卻自動往地上掉落。

雷宇天自然是伸出手去撿。手接近地面時,雷宇天發現那似乎是一張長方形的照片。因為是正面朝下,照片的背面向上,所以並看不見照片裡的內容。

雷宇天拈起照片,就要往環保袋中放,照片被他反過來的一霎,他還是一眼瞟見了照片上的內容。

不看則已,只望了一眼照片內容,雷宇天登時如同被強電流擊中了一般,整個人猛然一怔。不僅如此,他的整個手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天花板上的吸頂燈是那樣明亮,那樣雪白,照著照片上的內容。然而,雷宇天還是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著窗外陽光與雪亮吸頂燈的交織,雷宇天卻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