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我們監視到他在打電話,好像是欠人錢,被催了。催到後面吵了起來,說按原計劃是可以還上的,現在突然斷糧了,還得找新工作呢。找不到新工作,就除非去搶銀行了。”

“打完電話,亙仲焦變得很狂躁,又捶牆壁又擂桌子,生了一頓悶氣,就又給了一個人打電話。這個人,他一開口就叫對方匡總。”胡恆繼續說。

“匡總?”雷宇天聽到這個信,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許經理給他的那幾份資料。

“對,聽發音就是匡。以前的監視中,從來沒聽他主動跟什麼匡總打電話,可能是我們沒有監視到,也可能他是用別的什麼方式在跟對方聯系。這次估計是逼不得已,他直接打電話給匡總。我那手下當時一聽,就覺得可能有問題。”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亙仲焦沒有向對方要錢,而是跟對方說起了酈採彤。他的這番話一說來,完全可以斷定,電話那頭的匡總就是背後那個躲躲藏藏的姦夫!要不這樣,亙仲焦的聲音已經被我手下錄下來了,我這就把音訊發你,你聽下就知道了。”胡恆說。

胡恆掛完電話,用微信發過來一段音訊,雷宇天走到場館外一個偏僻無人處,獨自點開了音訊。

音訊估計應該是在離亙仲焦不遠的地方錄下的,聲音還算清晰,但只能聽到亙仲焦單方面的聲音。

“匡總,這事怪我,是我以前疏忽了,我現在才發現酈採彤身上一些很特別的事情……”亙仲焦說完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電話那頭匡總的問詢。

“是這樣匡總。這些事情一件兩件沒什麼,但很多這樣的小事拼在一起我就發現了古怪。一兩句說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判斷,酈採彤很可能是假瘋,她是在外邊另外找了相好的,裝瘋想擺脫你!”亙仲焦後邊那句話有些激動,大有石破天驚之感。

“好的好的,你說地方,我到時帶東西過來給您看了就明白了。好好,您確定地點了告訴我就好,還像以前那樣,我會一個人過來。時間方面也是您定,別讓你岳父那邊發現就好。”亙仲焦說完,又嗯嗯應答了幾聲,掛掉了電話。

聽完音訊,雷宇天才發現手中煙沒怎麼抽就已經自己燃沒了。他將煙頭扔在地上踩掉,然後回味起亙仲焦的這通電話內容來。

正如胡恆分析的一樣,可以肯定,這個“匡總”就是姦夫無疑。一直隱藏了這麼久的姦夫總算冒出了頭來,雷宇天踩煙頭時腳跟的抖動洩露了他心中隱秘的激動。

匡總就是姦夫,這也是這通音訊中唯一可信的資訊。

至於什麼“酈採彤很可能是假瘋,她是在外邊另外找了相好的,裝瘋想擺脫你”,雷宇天並不認為有任何真實性。

沒推測錯的話,亙仲焦這次約見匡總,真實目的絕不是要同他交流酈採彤偷情、假瘋的可能性,而是向對方要錢!要知道,亙仲焦是在被人催錢催得情緒煩躁,擂桌子之後,才給匡總打的這個電話。

然而,亙仲焦又不在電話中直接向匡總要錢,甚至關於錢隻字都不提及。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亙仲焦估計是要採取一些過激的手段,逼迫匡總給他一筆錢!

“繼續幫我監視亙仲焦!”雷宇天打了一行字,回複胡恆。

不管亙仲焦要採取什麼樣的手段逼迫匡總給他一筆錢,也不管這場勒索能不能成功如願,雷宇天只在乎一點:姓亙的與姓匡的碰面之時,也便是姦夫終於露出真面的時刻!

通完電話,雷宇天馬上便點開手機相簿。

當初許經理交給他鑽石級貴賓藏家的資料與列印照片,雷宇天都一一拍下存在了手機中。十來張照片一一劃過,很快,唯一一個姓匡的男人呈現眼前。

“匡震龐?”雷宇天不由默唸了一下這個名字。

十來張照片中,匡震龐絕對不是最有特點的。這些有錢有閑、附庸風雅的高富帥中,有人五官長得很有立體感,線條突出;有人長得洋氣,甚至古怪地帶著點中外混血的味道。然而,這個匡震龐幾乎沒有太多的特點,眉毛、雙眼、鼻樑,一切都很常見的樣子,偏偏,這些組合在一起卻給到人一種很養眼、英俊之感。

不僅如此,或許正因為其五官並不鋒利吧,所以英俊之餘,還傳遞給人一種穩重之感。

單看照片,雷宇天怎麼都看不出來,這居然就是那位玩著陰手段,將酈採彤置為個人禁臠,而且還在其正妻面前掩飾極好,做到了家裡紅旗不倒、外邊彩旗飄飄的男人。

“家裡做的是珠寶生意?”雷宇天再細看匡震龐的會員資料,對其背景有了一個粗略的瞭解。

雷宇天登入百度,用度娘搜尋這家珠寶公司。資料比許經理提供的要詳細很多,但依舊非常有限。不過,根據上面顯示,能夠得到一些資訊,比如公司掌舵領軍的人物竟然並不姓匡。公司董事長是一名姓董的六十來歲男人,就連公司總經理也並非匡震龐,而是一名三十來歲、姓董的年輕女士。

如果沒估計錯的話,這是一家父女領銜的公司,總經理董女士一定是董事長的女兒。

雷宇天想起酈採彤那晚在江邊的敘述。當時酈採彤很是悔恨地怪自己瞎了眼,姦夫實際上並非擁有多強的個人實力,而是娶了個好老婆,並且把老婆一家人哄得團團轉,搏得非常好的印象,乃至於岳父一家誰都不曾懷疑他骨子裡是個登徒浪子,在外沾花染草。

由此來看,這個匡震龐的資料貼切之極。看來,八、九不離十。

但,就算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雷宇天還是不想失之武斷。他用手機撥通了貴賓部許經理的電話。

“許經理,你整理出來的貴賓資料我都認真看了。”雷宇天語速較慢,很普通的說話內容,聽到許經理耳朵裡,卻有種字字需要掂量的味道。

“餘總您都看了?那您看,對我的工作有什麼指示?”許經理接到電話有些受寵若驚,小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