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你天天想我,怎麼想了?夢見我怎樣了?”雷宇天壞笑問。

“誰夢見你了?我有說嗎?我每天晚上就夢見一頭臭乎乎的豬睡在床上,然後我就抱著那頭大懶豬,一直睡,睡到天亮。”青葉柔罵著丈夫。

“老公,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嗎?我和幹媽去大連的時間提前了。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就要出發了呢。你呢,還要在湖北呆幾天?”青葉柔不再跟他開玩笑,轉而說起正事。

“我今天晚上就離開武漢呵。”雷宇天說。

“你是說,明天白天就能回安藍?!”青葉柔明顯地一驚,張大了嘴。

“怎麼,不想我回安藍?不對呀,看起來有姦情!”雷宇天說笑。

“去你的!哪有不想,我是太想。原來你明天就回安藍呀,那太好了,說不定我明天出發去大連之前,還能見到你回來,美美地抱著你呢!”青葉柔解釋。

“我是說今晚離開武漢,又沒說明天就回安藍。”

“那是怎樣?還有別的地方要看,有別的專案要談?”青葉柔皺眉問。雷宇天從她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她是真不知他人在硯市,還是假不知他人在硯市。如果能夠如此輕易看出來,那就不是青葉柔了。

“對,今晚離開武漢,是因為武漢找來找去、談來談去,終究還是沒有我想要的。明天去宜昌。至於回安藍,要不了太久了。反正你從大連回來,我也就從湖北迴去了,那樣不是最好?”雷宇天面帶輕笑,心裡卻不知有多諷刺。丈夫說丈夫的湖北,妻子說妻子的大連,雙方卻沒有一個城市是真話。胡話連篇的背後,其實兩個人奔的卻都是同一個地方,硯市。

偏偏,夫妻雙方還都知道對方口中的“大連”是指何地,“湖北”是指何地。如此胡話,真不知是說與誰聽。

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都知道是胡話,都知道是在騙人,哄鬼,不到一定的時候,這些胡話卻就還得一直說下去。等到胡話再也說不下去的那天,或許一切便也宣告落幕,終成陌路。

“老公,你這樣跑來跑去,一定要小心。身體上更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妻子叮囑。

“知道啦。老婆你在大連也是,像你這種大美女在外頭更要多加小心了。”明知她去的不是大連,雷宇天卻也跟著說得像模像樣。

跟妻子聊完,結束通話了微信影片,雷宇天望了望手機,才不舍地放下。不得不說,即便他越來越揭穿妻子當年的真面,理性告訴他妻子心機太深沉,太可怕,然而,心卻偏偏想著她。每次跟她聊影片,都會有說不盡的舒適,說不盡的溫柔在心裡蕩漾開去。每次結束通話影片,都會有一些跟世界的美好暫時揮手道別般的不捨。

三年,她還是成功了。成功地在他心裡種下一段依賴。她,已經成了他明知劇毒卻依然難以瞬間戒除的癮。

手機放下沒多久便又響了。雷宇天剛剛洗完臉刷完牙,從洗手間跑了出來,一看手機,是胡恆打來的。

“早啊胡恆,又有新動靜?”雷宇天問。胡恆這過點急著打電話過來,讓他有一些並不太美妙的特殊預感。

“是這樣天哥。昨晚我按你意思不是跟蹤到了酈採彤在金緹小區的住處嗎?今早我就派了以前跟著做事的一兄弟去了金緹小區,讓他時不時去那兒留意著,觀察酈採彤的動向,主要是看她可能跟什麼人約會。”胡恆倒是沉得住氣,還有心情從原委說起。

“難道這麼快就發現跟誰約會了?”雷宇天雖覺得不大可能,但還是問道。

“沒有。恐怕以後都發現不了了。酈採彤瘋了!”胡恆終於說出他也倍感吃驚的事實。

“她……瘋了?!!”雷宇天左手中正握著剃須刀,受驚的左手一抖,剃須刀便掉落床上。

“沒錯,瘋了。早上我的人去到小區她那棟樓下溜達了一陣,沒多久就看見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攙著酈採彤走出單元門。酈採彤披頭散發,一身髒兮兮的,手裡抱著一隻鞋,一直咬一直嚼,吃得津津有味,還要請醫生一起吃。”胡恆描述。

“你那兄弟不會看錯人?”雷宇天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既然她是披頭散發,又髒兮兮的,那麼很可能面容不清,被胡恆的手下兄弟認錯。

“可能性不大。我給過酈採彤和腫眼皮男人兩人的照片給我那手下兄弟看過。而且,從單元門走出來的,不只有醫生跟酈採彤,還有那個腫眼皮男人也跟在一旁,一個勁地跟醫生解釋,中間好幾次提到酈採彤這個名字。”

“他怎麼說?”雷宇天現在更想聽到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說昨晚他睡在隔壁房,具體情況也不是特別清楚,就聽到酈採彤深夜突然一聲驚叫,像是看到了什麼最恐怖的東西一般。他就連忙起床,去敲酈採彤的門,但是門是從裡面反鎖的,所以他花了好些時間才弄開。”胡恆說。

“弄開門後,裡邊沒有別的人,只有酈採彤?”雷宇天疑問。

“確實,只有酈採彤一個。不但沒有別的什麼可疑的人,就連屋裡一切擺設都正常得很,根本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但酈採彤就是確確實實瘋了,啃了一堆的鞋子,連地上的嘔吐物都往嘴裡吃!”胡恆轉述著手下聽到的對話內容。

“……”雷宇天只感到胃部一陣抽動。

“我那手下辦事還算老成細心,又悄悄向小區裡的人打探昨晚的事情。”胡恆道。

“哦,有沒有什麼發現?”

“問到的所有小區住戶幾乎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畢竟晚上都在睡覺。有個老太太住對面樓棟的,說半夜上廁所,往窗外瞧了眼,發現對面很高的樓層飄著一個人形物體,就像靈魂一樣淩空飄著。當時她猛嚇一跳,嚇得都不敢上廁所了,躲回床上,可再探出頭來看時,對面飄遊的靈魂又不見了。”胡恆說出手下打聽到的蹊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