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妻子脈脈溫情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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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可能。不過現在既然有了這種懷疑,要得到確認倒並不難,有很多辦法。比如你不是說畢業於安藍大學嗎,你不妨去一趟安藍大學,瞭解一番,就知道真假了。給你製造假記憶的人,應當還不至於連安藍大學的檔案都給你造好了吧?其實我更好奇的是,會是什麼人在篡改你的記憶?要做到這點,沒點時間和過程是很難的,對方應該是曾經跟你接觸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人,甚至比較親密的人才對。”崔英明皺了皺眉頭。
“不會的,不會的,她很愛我的,怎麼可能這樣對我……”雷宇天發出難以置信的呢喃。
“唉!”崔英明嘆了口氣,似乎已經猜到雷宇天心中所懷疑的物件,“人是容易被矇蔽的,要看透一些事情不容易。別說你,就算像我這樣精通心理,還不是被矇蔽了,直到你今天拿盆栽的事點破我,我才如夢初醒。小兄弟,我才發現咱倆也算是同病相憐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雷宇天依然天方夜譚般地搖著頭。
“現在先別想這麼多,去證實一下,如果確實被我說對了,下次咱們再見面好好聊聊。不只是因為你剛剛算是救了我一命,更因為生活中像你這種情況我遇到的並不多,現在倒是勾起我的一些好奇心來了。”崔英明道,“今天我呆會還有個會,就先不跟你久聊了。”
兩人互相留了名片,雷宇天離開崔英明的辦公室,有些恍惚地走下樓去,呆呆地坐在車中。
“雷總你怎麼了?”尹詩韻見雷宇天自從下樓來,就變得有些心不在焉,便悄悄走過來,關切地問。
“沒什麼,抱了幾個最大的盆栽,可能有點累。”雷宇天敷衍。
“你呀,都說了這些事交給工人們去做。”尹詩韻心疼地嘟嘟嘴,“周黑!你們這些人真是的,看到雷總一個人抱那麼重盆栽,你們也不上前抬一下,太過分了你們!”
看著陽光下尹詩韻那張一筆一畫都格外清晰的臉,雷宇天第一次感到,這個單純的女孩雖說有時太單純過頭了一點,有點二姑娘,但卻讓人感到輕松,不累。而妻子青葉柔雖然每時每刻都向他綻放著最脈脈的溫情,令人如浴春風,然而在這舒服宜人的背後,卻是洶湧到可怕的潛流,不可目測的漩渦與深淵……
周黑跑上前來,聞言委屈得像個捱了訓的五歲孩童:“以前我每次都跟他抬的,可他又說不用……”
“尹經理!”雷宇天連忙叫住尹詩韻,“周黑他們一頭的汗你沒看見呀?快上車,都回公司吧。”
“不行,我看你恍恍惚惚的,這車你別開了,乖乖給我坐副駕駛位來,車交給我來開!”尹詩韻這回也不跟他講道理,硬把他往外拉。
雷宇天也由著她了,真換到了副駕駛位。
“天哥,”車裡現在只餘下他們兩人,尹詩韻便不再叫他雷總,“我看你不像是累,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
“小丫頭,哥能有什麼心事?”雷宇天看了看窗外。尹詩韻把車開得比較慢,窗外孤兀聳立的燈杆,神色各異或悲或喜的行人,像慢鏡頭在窗外演繹著。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和葉子姐結婚也好幾年了,怎麼還不考慮生個可愛的寶寶呢?記得聽你好像說起過,兩個人的事業都還剛起步,沒時間照顧寶寶,可現在花木場的經營也慢慢好起來了,你們倆感情也這麼好,總不能等自己成了第二個馬雲,再考慮生小孩吧?”尹詩韻對雷宇天跟青葉柔的感情問題,比對她自己還上心。
“那個……我真沒怎麼急,水到渠成的事嘛!我倒是在擔心你呵,上次那個玉呈鵬後來怎麼樣,有沒有再找過你?”雷宇天不想在自己跟青葉柔這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話題上繼續下去,轉而問尹詩韻。
“那個花心蘿蔔渣呀?電話還在打,但是沒再像那天晚上那樣,守在我樓下了。估計真怕你一發火,連人帶車給掀掉他的呢?”尹詩韻吃吃笑。
這一天,雷宇天自己都不知是怎樣過去的。
他坐在園子中,看時光安靜,只有一叢一叢百樹千樹的花朵,開出一片喧嘩。一群遠方飛來的小鳥如同天外來客,降落在枝頭,一轉眼,又離開樹枝,瞬間飛得沒了身影,杳無蹤跡,真是來無蹤、去無影,無跡可循。
雷宇天只覺得自己比這些行蹤迷離、飄忽不定的飛鳥更加飄忽。小鳥天南地北,天涯飄萍,猶有軌跡,而他,來自何方,卻連軌跡都找不到。
如果真如崔英明所說,照片上的那兩個老人根本是假的,自己壓根就不是什麼教師的兒子,那麼,自己的真實身份又到底是什麼?
不用說,如果說誰最可能刻意隱瞞他的真實身份,那隻能是妻子青葉柔了。問題是,妻子為什麼要給他造上一段普普通通、波瀾不驚的過往,她想隱藏什麼?透過這煞費苦心的隱藏,她又究竟想達到什麼目的?難道在他這樣的一個人身上,還有什麼值得她圖謀的價值不成?
第二天,雷宇天便擠出時間,驅車去了安藍大學。
安藍大學的整體外形,雷宇天是有印象的。但現在抱著崔英明新帶給他的疑念,仔細再回想,卻覺得自己對安藍大學的所謂印象,完全可能是平時在網上、電視新聞中看到的報道與圖片而已。
果然,再進到校園裡面,每一條路,每一處石雕、欄杆、園林,他都不再有任何記憶,完全像是第一次來到一個從未謀面的新地方。
雷宇天找到學校的辦公樓,問到負責補辦畢業證的地方,告訴對方自己畢業的年份,說是畢業證弄丟了,希望對方能夠幫忙提供證明,進行補辦。事實上,雷宇天也真的一直沒見到過自己的畢業證。畢業於安藍大學,只是他頭腦中一個粗淺的印象,或者說潛意識而已。
“你是不是把年份搞錯了,你說的那一屆,根本沒有叫雷宇天的。”負責辦事的老師在電腦中找了半天,最後搖了搖頭,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