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出去,外面那個男人……”聽口氣能猜得出,尹詩韻似乎一邊說話一邊在向外張望。

“男鄰居要欺負你嗎?”這是雷宇天比較擔心的事。

“不是男鄰居,是一個以前追過我,被我拒絕的男人,不知哪裡來的訊息,知道我跟老公鬧翻搬出來住了,昨晚找到我的公寓,非要見我。我沒告訴他住在哪一層,以為他找不到我自然就走了,沒想到他就把車停在公寓樓下,在車子裡等了一夜,現在從車裡出來了,正攔在公寓門口,等我下樓呢。”尹詩韻緊張地說。

“好事呀小尹,我就說嘛以你的條件,只要解了套,立馬就有優質資本爭相追逐了。”雷宇天發現事情倒不像擔心的那麼惡劣,便玩笑道。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是不知道這個人,我要能接受他,當初早就接受他了。接受他,我還不如回家跟伍喆圖過日子呢!”尹詩韻卻沒心情跟他說笑。

“有那麼恐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們怎麼認識的?”雷宇天有些好奇了。

“你別看他一往情深的樣子,跟個情聖似的在樓下等了一夜。其實這人可花心了。他叫玉呈鵬,一年多前我不是沒交男朋友嗎,我一個閨蜜剛好透過一家婚介俱樂部找了個還不錯的男朋友,就把我的資料也給到那家婚介俱樂部。我本人去都沒去,但資料過去後,就收到好幾個男人的約會邀請。其他的我都沒看上,就這個玉呈鵬,年齡、長相都還勉強接近我的理想,就跟他見了兩次面。”尹詩韻道。

“難道你同時發現他跟別的女孩在約會?”雷宇天問。

“不只是同時約會,還不只一個好不好。跟我第二次約會中間就同時接到不下三四個女孩的電話,躲到廁所邊,一口一個親愛的,全被我偷聽到了。我當場就氣跑了,後來又特地讓閨蜜幫我瞭解了一下,玉呈鵬果然是超級花心蘿蔔,追求的時候,對每一個都特別情深意重,可是一追到手,就像破衣服一樣扔了。很多女孩都被他害慘了,估計可能是在圈內名聲都爛了,正常途徑很難交到女朋友了,才會跑到婚介公司去徵婚的。”尹詩韻憎惡道,“這種人,別說在樓下等一夜,就是等一年我也不能答應他呀!”

“你們是透過哪家婚介俱樂部認識的呵?”雷宇天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正好是妻子的佳緣坊吧?

“都說了我自己沒去,是閨蜜幫我辦的,她發我的表格,我倒是親自填過簽過字,不過現在早記不起公司名字了。”尹詩韻急道,“天哥你別說那麼多了,快過來吧,上樓來我這,我要和你一起下去,趕跑這只討厭的蒼蠅!”

“行我知道了,就過來。”雷宇天應道。

並沒用多久,便抵達公寓樓的樓下。果然,一輛比女人口紅還鮮豔的紅色跑車停在公寓樓下,騷包得有些突破上限,引來早起上班人們的頻頻側目。跑車旁邊,是一個比跑車還更騷幾分的男人,留著韓國歐巴式的甜美發型,倚在跑車上,那姿式,隨便一張照片便能上風尚雜志的封面。

雷宇天盡量不引起他的注意,低頭遠遠走過,乘坐電梯來到尹詩韻住的樓層。

“天哥你可來了。”尹詩韻一副望眼欲穿的樣子,見到雷宇天直接撲上前來,可憐兮兮地仰著小臉訴說著怨念,“你說我這是啥命呀,怎麼盡遇到些這樣的男人。好男人就在面前,卻又看得見碰不著。”

“小姑娘別瞎發感慨,你知道什麼命不命的,好緣分還在後頭等著你呢。”雷宇天見不得她說這些。

“咦天哥你昨晚是一夜沒睡嗎還是咋的,怎麼沒精神,睡眼惺忪的樣子?”尹詩韻發現雷宇天眼睛有些紅,臉上也有些惺忪,像是沒洗過臉似的。

“好吧其實我也在你樓下守了一晚上,你還不知道呵?”雷宇天不想說家裡的那些煩惱。

“我什麼時候有那福分,二話不說直接就奔下樓去,跟你在車子裡頭躺一夜都美滋滋的。”尹詩韻既羞且怨地挑起眼簾望他一眼,“好啦,我可不想你就這樣子陪我下去,被那自認貌比潘安的大情聖看低了,我要讓他看看,我身邊的男人才是真正玉樹臨風,他連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尹詩韻說著拉他到洗臉盆邊,取下她自己的毛巾,接了水,然後踮起腳來,就這麼挨著他,將濕臉帕印在他臉上,替他洗起臉來。

那是當時在超市親眼見她選的帶卡通圖案的清新女生風毛巾,被她用過一段時間後,有了說不清的幽幽香氣,隨著她的五指輕拭,香氣滲進他的七竅,無孔不入。

“來,坐下來嘛,我再幫你好好梳梳頭發。好好的一個人,最近怎麼潦草成這樣了?哎呀你個子那麼高,人家怎麼梳嘛,坐下坐下。”尹詩韻將他拉到她的沙發上坐下,取過梳子,就這麼站在他跟前,仔仔細細替他梳理著那已經快要潦草成江湖的亂發。

現在這樣一站一坐,相對著,就反過來變成他矮她高了,她按著他的頭,他的頭臉大概在她胸腹間位置。她的衣服不厚,香肌的氣息像一個溫柔的小院將他圍合,一不小心抬起頭,鼻子還會觸碰到她高聳的部分。

她的秀發如垂柳,在狹小的公寓屋子內無風自擺,垂到他眼前,如同垂在水面,要在他的雙眼裡照出倒影來;落到他嘴角,彷彿要捲起來纏著他。

他的鼻息也被她的嬌軀堵得毫無出路,一呼一吸,一吐一納,又粗又笨重的氣息全都吐在她的胸腹之間。那樣子,就像一頭猛虎在清晨低下頭來,細嗅著面前的薔薇。

梳了半刻,她的手突然停了,甚至有些抖,彷彿那把梳子突然變得沉重,重到她嬌弱無力的纖手再也拿不動。

無論怎麼梳,也梳理不清她心中長久以來的情愫,梳來梳去,反而梳得心亂,思緒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