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等一下下嘛。”青葉柔將電話掐了。

靠,這還不急?都走到門口來開門接電話了,聽說我在外面便又倒回去,去幹什麼?除了要掩蓋一些東西還能幹什麼?

雷宇天伸手去握門把手,連拉幾下,果然,門是鎖著的,拉不開。

雷宇天無奈地抬起腳。原本,他是不想公然踹門的,好歹這是妻子的場所,總不能讓她在自己員工面前下不了臺。然而,既然已經這樣,也沒辦法顧及那麼多了。

抬起的腿眼看就要踹在門上了,一直站在身後的小雯臉皮顫了一下,一把拉住雷宇天。

她的力氣沒法跟雷宇天相比,自然是拉不住雷宇天,但卻將他那踹出去的一腳拉偏了,沒踢中門,而踹在了牆上。

“雷哥你別急,她出來之前,總得跟病人打個招呼吧。”小雯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白色的卡,往門上刷了一下,“我這有卡,這門我幫你開就行了。”

果然,門應聲而開,小雯率先要進入治療室,卻被後邊的雷宇天搶了先,直接擠入治療室。

快步往裡走,然而才走了一步,就與正站在門口的倩影差點撞上。

“老公,有急事嗎?”倩影自然是青葉柔。妻子在粉紅朦朧的燈光中揚起臉,一雙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怎麼走到門口又不開門了?”雷宇天生氣地問。

“突然想到音樂還沒關呀。那聲音你也知道的,總不好開啟著門,讓它一直往外飄吧。”青葉柔看雷宇天一臉怒氣,臉上也就有了些許委屈。

雷宇天這才注意到,剛剛在電話那頭還沸騰著的呢喃音已經低了下去,但並未全停,如蚊蠅般在房中若有若無、若隱若現。

“真的是去關聲音嗎?”雷宇天穿過妻子,直接往治療房更裡邊走去。

“這就是你的女患者?”雷宇天哭笑不得地指著一道屏風般的透明玻璃,玻璃後是一張粉色小床,床上是一個年齡看來也就三十來歲,但卻提前謝頂得比較厲害的長臉男人。

“這次不是,但上次真是女患者。”青葉柔小聲嘟囔著。

“繼續編。”雷宇天看向妻子的目光變得有些冷。雖然治療室精心裝扮的氛圍馨香流轉,屋子裡的燈光也妙曼如紗,但,如此溫柔鄉,卻如剜心刀。雷宇天只覺得難受。

“又要換醫生嗎?這次換男醫生?剛剛蒙頭聽了那麼久都沒反應,男醫生怕就更不行了!”床上一直躺著的謝頂男一副還沒搞清狀況的樣子。見音樂突然慢慢變低了,然後又見有個年輕男人走到他床邊,他便伸手指指自己的褲襠,一臉的功敗垂成。

順著他的手指,雷宇天這才注意到,這家夥那地兒居然一馬平川。那種血脈賁張的聲音正常人一聽便都會沸騰起來,而他關在治療室這麼久,居然死水無波。

然而,雷宇天卻不覺得這麼簡單。男人死水無波,可能是確實有病不振,但也完全有可能是剛剛已經傾洩完畢了,處於戰後狀態。

抄起床邊的垃圾簍。妻子一再的刻意相瞞,已經讓他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事情的真實脈絡。所以,他決定看看垃圾簍。如果妻子與他真發生過什麼戰事,那麼,至少會留下安全套包裝袋的。

然而,垃圾簍空的,什麼也沒有。

雷宇天不管。他像頭被激怒的困獸,四處再找。找不到什麼,便去揭粉色床單。床單原本倒是整潔得很,被他一揭,頓時淩亂,皺紋四起。

但,床單下依然什麼也沒有。

“幹什麼,青醫生他是誰,不是這裡的醫生嗎?”謝頂年輕男人不知所以地問。

“唉。”青葉柔輕嘆一聲,“你別找了,我就是很正常地給他做個治療而已。而且原本是其他醫生手上的病人,因為沒什麼起色,我才開始介入的。”

“不管怎麼說,男患者女患者你還能分得清楚吧?”雖然沒找到什麼,雷宇天的怒火卻絲毫不因此減弱。

“確實,是我不好,我電話裡不該說是女患者。還有,我承認,那天的治療也是他,但其實又不只是治他。總之,我當時不想說那麼詳細,就是怕說多了,你反而更加起疑心。我怕你想多了,又會犯頭痛。”青葉柔解釋道。

“我現在就不頭痛了?”雷宇天反問。

“我……”青葉柔欲要再開口解釋。

“雷哥,我聽您說的,是不是對葉子姐有誤會?”一直跟在後頭沒作聲的小雯搶著說話了,“參與治療的,並不是葉子姐一個呀,我前後也都在的。”

“怎麼不是一個,你們一直就是一對一治療,當我外行就不知道?”雷宇天沒好氣地打斷。

“一直都是一對一治療沒錯。但葉子姐自己卻很少這樣。她每次面對男患者的話,都會叫上我們其中一個,陪她一同進治療室的。我們能看得出,瓜田李下,她就是不想發生什麼說不清的誤會呀。”雯子道。

“可剛剛就她。”

雯子:“不是的。從陪著病人進來,我就跟著一起的。中途我接到個電話,你也知道我肯定不方便在那個特製的聲效下通話了,就拿著手機走出去了一小會兒。就那一小會兒您來了,您在外邊看見我的時候,我就是接完了電話,正準備回這房間的。要不然,我怎麼袋裡還揣著卡,一刷就幫你開了門呢!”

“你真能說。”雷宇天投去佩服的一瞥。

“不是……我說真的。”小雯將雷宇天稍為往旁邊拉了拉,低聲說,“還有,你說的上次我大概也猜到怎麼回事了。上次這位先生是同他老婆一起來的,他老婆那方面很冷淡,他一直得不到正常的夫妻生活,久而久之也出了毛病。現在這兩夫妻在男女方面都冷淡得很,毫無興趣,是家裡老人怪他們一直沒孩子,才逼著他們來治的。所以,葉子姐說她治療的是一位冷淡症女患者,其實也沒騙你。估計是怕你誤會,所以只說了一半。”

“看見的這次就是一名男患者,沒看見的那次就是夫妻同治。是這個意思吧?”雷宇天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