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水韻實在氣不過,隔著衣物掐了他堅硬沒有贅肉的腹部一下。

姜至聿不為所動,只是取笑得更大聲。

承載了許多青春回憶的淑女車,載著已成長的他們,在草地上緩緩繞著圈,就彷彿很早以前,他們就該如此,只是被歲月耽擱蹉跎。

一道熱騰騰的酸菜魚上桌,登時熱香四溢,惹人食指大動。

薑母拿起湯勺舀了一口湯到碗裡,試了下口味,皺了皺眉頭說:“味道不夠,酸味沒出來,辣味也不夠,這道不及格。”

忙得滿頭大汗的姜芷蕾氣得哇哇叫:“不煮了不煮了!誰說結婚一定要會煮菜,誰有那個美國時間煮三餐。”

再過幾個月便準備與某財團後代訂婚的姜芷蕾,近來正在接受薑母的廚藝訓練,就怕她去拜會婆家長輩時,連道像樣的菜都捧不出來。

姜家雖然比不上豪門,不過憑姜家在商界的地位,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兩老對一雙兒女的要求,自幼就不曾放寬標準,面對結婚這樣的大事,自然也是要求嚴格。

“現在的女人要能進公司,又要能進廚房,還不能醜不能老,你要是有一樣沒守住,往後你在夫家就難站得住腳。”薑母碎念道。

“媽,要是站不住腳,大不了就離婚,我還怕沒人要嗎?”姜芷蕾很有志氣的哼了一聲。

薑母一聽當然火了,開始訓話起來。

圍坐在長型餐桌旁的任水韻與姜至聿,雖是面對面而坐,沒有太多交談,卻是時不時以目光示意對方。

“媽,我有話想跟你說。”不理會任水韻一再蹙眉搖首的暗示,姜至聿望向正在傳授食譜秘訣的母親,堅定地啟嗓。

母女倆一來一往的門嘴聲被打斷,薑母回視兒子,心不在焉的回道:“什麼事?”

“我跟水韻——”

“阿姨,我覺得蕾蕾煮的酸菜魚挺好的,太酸的話我怕有的人會不習慣。”

姜至聿冷眼瞥向生硬地打斷他的任水韻,後者一臉緊張地拚命說話,就是不讓他有機會再開口。

“這道是我的拿手菜,絕對不能馬虎,一定要讓蕾蕾盡得我的真傳才行。”

薑母沒察覺兩人之間的眼神角力,自顧自地叨唸著。

反倒是姜芷蕾心思靈敏,察覺某二人之間一直在眉眼傳書,又見兄長臉色不大好看,再瞅瞅任水韻闢哩啪啦說個不停,簡直像按下了快轉鍵似的,都替她感到口渴了。

難不成哥是打算對媽坦白?姜芷蕾念頭一閃,當下機靈地打斷任水韻。

“水韻啊,既然你說好喝,那你就趕緊喝,多喝一點,別打斷我哥說話。”

姜芷蕾邊說邊幫任水韻搖了一大碗湯,笑得不懷好意的眨眨眼。

聞言,任水韻險些噎住。

果然,經此話題一轉,薑母才將注意力重新擺回姜至聿身上。

“至聿,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麼?”

“阿姨,我跟你說——”

“我要跟水韻結婚。”

任水韻來不及先聲奪人,就這麼讓姜至聿鏗鏘有力的“殺出重圍”,在餐桌上扔下一記震撼彈。

氛圍頓時凝結,餐桌上一片死寂,人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的姜父,轉頭望向開放式的餐室。

薑母面無表情的看著姜至聿,問:“你剛才說什麼?”

任水韻低下了頭。

姜至聿推椅起身,繞過原木長餐桌,來到任水韻身旁,大手搭上她縮起的肩頭。

這一刻,嬌瘦的身軀明顯顫動了一下,暴露了此刻內心的不安與恐懼。

姜至聿目光炯炯,神情堅定的直視母親雙眼,說:“我跟水韻準備在下個月結婚。”

薑母先是楞住,臉色立刻産生變化,慘白之後是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