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柳楊村開始,第九分隊就捧著一幅圖,在驕傲的冥王僱傭兵的面前徐徐展開,一步步將這頭兇獸引進了自己預設的戰場裡。而今,圖窮匕現,就到了刺刀見紅的時候了。

風烈的刀,第一個見紅。

他從樹上倒懸而下,如鬼魅般出現在一個傭兵的頭頂。

“嚓”一聲輕響,一把短刃從傭兵脖子上抹過,帶起一蓬溫熱的血花。藉著下落的衝勁,風烈身子一蜷,滾到了另一名驚魂失措的傭兵身前。然後身形暴起,雙手握住軍刺猛然上撩,兇狠無比地刺進了傭兵的胸膛。

厚實的黑鍔甲,終沒能擋住這致命的一擊。傭兵倒下時,瞪大了眼睛望著自己的胸口,似乎想要看明白:到底是什麼武器能如此輕鬆地殺死自己。

“勢能轉化為動能,然後轉化為死亡。”風烈抽出軍刺,念著筆記本上記的知識點,轉身瀟灑離去。

沉浸在二連暴擊喜悅中的他,轉身沒走出幾步就尷尬了。五個跑得飛快的傭兵,差點和他迎面撞上。

“臥槽!”風烈扭頭就跑。

五個傭兵一聲不吭,發力猛追。

風烈在林中左拐右拐,但始終沒能甩掉五人。不是他甩不掉,而是他捨不得。

跑進一片開闊地後,風烈手上多了把北刀。

“吃俺老風一棒。”奔跑中,他突然吼了一嗓子,揮刀向某處斬去。

黑暗中,有破空聲傳來。追在最前面的兩個傭兵,隱約看到前方有個黑色的事情正飛來。

“呯!”一聲悶響。

緊接著,是淒厲的慘叫。兩個傭兵倒飛出去,再沒有任何動靜。

“相向而行的高速物體發生碰撞時,會產生致命的衝擊力。”風烈默默溫習著功課,提著北刀朝餘下的三個傭兵走去。在他身前不遠處,有一捆狼牙棒,尖刺上粘滿了鮮血碎肉……

“一打三,不死不休,要得不?”他冷笑著,朝三人揚起了刀。

三個傭兵一言不發扭頭就跑。黑暗的叢林就像一座墳場,而風烈就是那個可怕的引路人。

“散開!”發現身後那傢伙窮追不捨,一名傭兵沉聲道。三人飛快散開,朝著三個不同方向而去。

他剛說完話,兩個黑影從他身邊一閃而過。

眼前,一線銀光乍現,兩個黑影在他身後交錯,傭兵的頭顱便從脖子上無聲滑落了下來。他依稀看到,自己的身子還在奮力向前跑,脖子像噴泉一樣灑出漫天血花。

另一名傭兵跑著跑著身子就突然飛上了天空。一張網將他吊了起來,吊到了樹梢上。一個男子從樹枝間探出頭,獰笑著,拿著一把三稜尖刺對著他就是一陣狂捅。

“這一刀,我爹孃的!這一刀,我妻兒的!這一刀,我兄弟姐妹的……”他一邊捅,一邊紅著眼唸叨著。

直到死去,這個傭兵都沒想明白,他什麼時候殺過別人全家了。

還有一個傭兵,跑著跑著,腳下一空眼前一黑,就摔進了一個坑中。然後,一個黑影走了出來,把坑填了。

與二班的輕鬆不同,三班的戰場充滿了鐵血的味道。

趙鐵膽帶著幾個人在叢林中搜尋,只要發現冥王傭兵,便衝上去群毆。一個,一群人毆打他。五個人,一群人毆一群。再多點,像眼下這樣,照樣硬正面剛。

一方,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一方,是千錘百煉的精兵。雙方在戰力上的差距不大,在人數相當的情況下,本該是勢均力敵的。但戰鬥在開始時,就呈現出一面倒的態勢。傭兵們在連續的失利後,士氣低迷心神恍惚,而趙鐵膽的兵,卻是滿腔仇恨戰意澎湃,並且在裝備方面、地形方面擁有巨大的優勢。

在短兵相接的血刃戰裡,冥王傭兵們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怪獸。他們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頭、拳、腳、肘、膝……都是殺人的利器。最可怕的是,你跟他打著打著,一不留神,這些人身上就會突然射出一支冷箭,冒出一個刀尖,長出一根鋼刺……

在以命搏命的戰鬥裡,冥王僱傭兵們面對全然陌生的對手和全面陌生的作戰方式,很快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在憋屈中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班長,咱們是不是打得猛了,這樣消耗有點大啊!”三班副躍起一肘擊下,將尖刀刺進最後一個傭兵的胸膛後,躺在地上喘著氣說道。

“消耗,哪有消耗啊!”趙鐵膽打量著周圍,納悶地說道。人一個沒少,都好好地活著啊!

“你看看大家的樣子,多狼狽啊!”三班苦笑道。

“打仗嘛,難免掛彩!”趙鐵膽嘿嘿笑道,從一個傭兵身上趴出盒煙,塞進了自己懷裡。

“掛彩沒事。但戰甲都破了,武器也壞了不少啊……這都是錢啊!”三班副起身,頭疼地說道。這個莽子,上戰場就一路莽,真是不當家不知道紫米貴。

“這倒是個問題!”趙鐵膽撓頭,“打完了,戰利品換的錢,應該能補上吧?”

“人家一班二班估計都會賺錢,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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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班我不知道,但張德彪嘛,估計得破產,他會哭死!”趙鐵膽打斷了他的話,笑道。

傭兵的腰包剛清空,三班便陷入了數倍於已的敵人包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