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號兵站。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林雲從熟睡中喚醒。

開啟門,張德彪那張滿是麻子的臉便湊到了眼前。

“頭兒,我們抓了五個俘虜!”想著就要到手的獎金,張德彪喜笑顏開,臉上每個麻子都在發光。

“俘虜?”林雲驚訝地問道,“哪兒抓的?”

張德彪回道:“天風山邊上,昨晚夜訓撞上順手撈了回來。”

天風山邊上?昨晚?

林雲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勁,皺眉道:“帶我去看看。”

去往俘虜關押處的路上,張德彪向林雲彙報了夜訓的情況,提到了邊軍和西軍凌晨暴發的戰鬥。

林雲聽得心不在焉,他一直在琢磨俘虜的事。

“頭兒,你不知道,有個傢伙居然說自己是咱邊軍第三軍的副參謀長,笑死我了!我當時就問他,你咋不說自己是軍長呢!”見他沒說話,想要邀功的張德彪,又眉飛色舞地講起了抓俘虜的情景。

林雲腳下微窒,默然抬手抹掉了臉上的唾沫星子。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頓覺頭痛欲裂,心中有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風烈呢?”他輕聲問道。

“他早回來了,正帶著大家清點戰利品!他們這把油水撈得挺足啊!”張德彪一臉羨慕地說道。

“叫他馬上滾過來!”林雲道。

來到關押俘虜的營房外,林雲走到花臺邊坐下,隨手扯了草叨在了嘴裡。

“頭兒,你不進去?”張德彪一臉困惑地問道。

“突然有點乏,休息下。你們替我看看就行了。”林雲抬頭望天。

“我也有點乏,德彪你去就行了!”

風烈說著,走到林雲身邊想要坐下,卻遇到了一道能殺人的目光,只好尷尬地退回門口。

“好,我去看看,順便看看能問點東西出來不。”張德彪大刺刺地開啟門鎖走了進去。

風烈趴在門口,緊張地張望著。從頭兒剛才的反應,他覺察到可能出事了,而事情應該和他們抓回來的俘虜有關。至於到底是什麼事,他心裡沒譜,或許等張德彪檢查完就有答案了。

房中,張德彪兩手哆嗦著拎起一個麻袋,慢慢地往上提。當麻袋升到某個高度時,他像見了鬼一樣,臉色變得刷白,身子像打擺子一樣不住顫抖。兩顆金色的星辰赫然出現,像惡魔的眼,冷冷注視著他。

營房外,扒在門縫前張望的風烈,面色灰敗,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俘虜們穿的,可都是大越邊軍的制服啊!西軍的探子有可能冒充大越軍人,但絕不會扎堆冒充將校軍官,那純屬找死……

“看來中大獎了。”林雲苦笑。風烈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問題。

“報告頭兒,檢查完了。一箇中將,兩個上校,兩個中校!”魂不守舍的張德彪,跌跌撞撞地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抹著冷汗報告著。

“德彪,幹得漂亮啊!”林雲吐掉嘴裡的草,長身而起,走上前親熱地摟著張德彪的肩膀,眯眼笑道。

張德彪全身僵硬,麻臉抽搐。

“德彪……不敢居功,這是大家的……功勞!”他結結巴巴地說著,求助的目光飄向了風烈。

風烈趕緊低頭,想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

“說得好!都有功!”林雲目光轉向風烈,笑容燦爛,“小烈,進去!”

“做啥?”風烈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