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底靜靜地躺著一個小木盒子,旁邊還放著幾件衣服,一些乾糧和銀錢。

都是她這段時間準備的成果。

之前她出不了宮,也不知端午這晚到底會發生什麼意外。

為了以防萬一,她寫信拜託夏老夫人派人在寒水溪沿岸隔一段距離就挖了一個這樣的深坑,放了這些東西在裡面。

夏落當然希望能在畫舫上順利阻止刺殺最好,但是也不忘為一些最壞的情況做打算。

瞧,這不就用上了麼。

夏老夫人也十分信任夏落,沒有多問,還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夏落換了一身乾燥又幹淨的衣裙,身上那溼乎乎的粘膩感立刻消失,整個人變得舒服多了。

她迫不及待地開啟包著乾糧的油紙包,看見裡面都是她愛吃的糕餅,感動的淚水頓時從嘴裡流了出來。

一宿沒吃什麼東西,又劫後餘生,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她狼吞虎嚥地啃了幾塊糕餅,想到宇文峙還一個人在那裡躺著,便又跳了出去。

......

夏落沒離開多久就回到了宇文峙身邊。

等她回去的時候那瓶抗生素已經快打完了。

這會兒的天已經快要亮了,東邊青崇山被天光勾上了一圈細細的金邊。

夏落利落地幫宇文峙換了一身乾燥的衣服,隨後開啟了那個夏老夫人給準備的小木盒。

小木盒裡是一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和描眉畫眼用的炭筆。

她不太會易容,但是身為現代社會的職業女性,化妝換頭術她還是會的。

更何況她對人體臉部骨骼非常瞭解,還曾饒有興趣地學習過透過化妝術改變骨相。

骨相變了,即使看起來沒怎麼化妝,但是整張臉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畫得不熟練,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她也只能試上一試了。

......

夏落在宇文峙臉上一通亂畫。

畫完他,又對著湖面給自己描眉畫眼。

畫得差不多的時候,宇文峙也醒了。

他坐起身來,動了動身體和四肢。

除了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弱無力以外,身上傷口潰爛帶來的灼燒難捱的感覺竟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他低下頭,發覺自己身上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好似想到了什麼,他黑黑的小臉頓時“騰”的一下變得通紅。

他梗著脖子朝不遠處對著湖面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女人喊道,“喂!你竟然不經過我的同意就脫我的衣服,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那女人驀然轉頭,把他嚇了一跳。

那是一張看起來既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臉。

最關鍵的是,那張臉佈滿皺紋,眼角耷拉著,活像個年過花甲的老嫗。

那老婆婆正向他嘿嘿笑著,一點也不慈愛,反倒一臉......猥瑣。

她嘴裡發出一陣沙啞的桀桀聲,“嘿嘿嘿嘿,我不僅是女人,我還是你奶奶!”

宇文峙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奶奶早就死了。”

夏落嗖地站起身,叉著腰怒道,“呸呸呸,你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