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鸞只是失態了一瞬,很快便調整好了狀態。

她默默地起身,將身上亂了的衣裙整理妥帖,擋在了臨川身前。

她微微抬起精緻的下巴,望著洛翊宸,道,

“臨川在臣女身邊已久,臣女待他親厚,許是讓他生了些妄想。”

“說到底,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太監罷了,臣女打發了便是,殿下又何必做得如此難堪。”

洛翊宸面色無波,頷了頷首,“他現在確實只是個太監。”

“只不過,他不僅是你的近侍太監,還是你的師兄,更是你們北燕胥郡王最小的兒子,不是嗎?”

香鸞驟然抬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洛翊宸,“你......你......”

“他當年隱姓埋名拜入北燕國師門下,直到遇上了你。他自知此生與你無緣,為了伴你左右,毅然自斷情根,成了太監。”

“為此胥郡王府與他斷絕關係,世人只知胥郡王的小兒子病逝多年,卻不知他竟是個痴情種。”

洛翊宸語速很緩慢,像是在娓娓講述話本里的一個愛情故事,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一下一下刺著香鸞的心。

她漂亮的杏眸裡逐漸蒙上了一層迷霧,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

半晌,她才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愧是當年的戰神,蟄伏的老虎永遠不會變成貓。是臣女看走了眼。”

洛翊宸不耐,“你無須多說。孤只想知道,用他這一命,換那解藥,你覺得這筆買賣是否划算?”

香鸞沉默,如果臨川的事被捅了出去,不僅北燕和胥郡王府容不下他,承慶帝更不會允許自己的皇子被帶上這麼一頂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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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臨川只是一個太監,他們什麼也發生不了,他也絕對活不過第二天。

香鸞強壓住身上的顫抖,問洛翊宸,“如果我把解藥給您,您真的不會把臨川的事洩露出去?”

洛翊宸道,“孤說到做到。”

香鸞垂眸,隱下眸中一閃而過的厲色,“臣女信您一次,希望您不要讓臣女失望。”

她轉過身,低頭望著臨川。

他仍是溫柔地環抱住空氣的樣子,像是環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

全然不見其他那些男人看著她時,臉上或隱或現的慾念與淫色。

香鸞笑了笑。

那笑容中是不摻雜任何目的與雜質的柔情。

她揉了揉眼角,轉頭對洛翊宸道,“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忘了給臣女那夢還丹的解藥了?”

洛翊宸料到她有此一問,緩緩道,“臨川用毒傷了孤的人,讓他先交出解藥,孤自會給你。”

香鸞咬了咬牙,蹲下身子,熟練地從臨川的衣襟夾縫處摸出一個錦囊,從裡面拿出幾顆黑色藥丸,遞給景天。

“這是解藥,夠了嗎?”香鸞說得咬牙切齒。

景天放在手心數了數,高興道,“夠了。”

這錦囊藏得可夠深了,他們剛才搜了那麼多遍,都沒有搜到。

作為交換,洛翊宸從袖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瓷瓶,扔了過去。

香鸞拿到瓷瓶,急忙開啟,放到鼻間聞了聞,確認沒有問題,才把那藥小心翼翼地送進了臨川的嘴裡。

過了幾息,臨川眼睫微顫,緩緩睜開了眼,香鸞才跌坐在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臨川剛醒,眼神迷茫了一刻,便立即想起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他驟然起身攔在香鸞身前,渾身繃緊,一副戒備的姿態看著洛翊宸和景天。

“殿下,您怎麼在此,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