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歇息的雲貴陽大概是聽到了、廂房裡收拾東西傳出的動靜,踱著方步走了進來,當看到葉長青時,雲貴陽面色一僵,他本以為葉長青已被殺,雲小妹被抓去了沈府,回來後還在猶豫要不要把小妹的事情告訴雲天河夫婦,一番思索後還是瞞了下去。

雲貴陽實在想不通,這人如何在信譽樓裡活了下來,還坐在一張椅子上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自己,

葉長青眼瞳微縮,仔細打量面前這個掌櫃的,面板白皙,四方臉,臉皮下垂,雙目無神,舉手投足間無不透露出市井中的庸俗、勢力之色。

雲貴陽看著對面投來不屑的目光,卻依舊強裝笑臉:“天河!你們夫妻這是要做什麼。”

“回水靈門。”既然都要離開了,也不用在顧忌什麼,雲天河冷冷說道。

雲貴陽心中一驚,為了減少開支,他辭退了不少人,現在作坊裡是一個人幹幾個人的活,雲天河除了管理著作坊中的大小事,還兼著賬房的出納,如果雲天河離開,他一個人可忙不過來。

“天河,你回去以後一家人怎麼生活,宗門可不會免費供養著你,難道你要像獵戶一樣上山打野獸嗎,想要獵殺妖獸、以你的實力可是太危險了,如今鋪子裡的生意不好,這裡雖然賺的不多,但總算安穩。”雲貴陽臉帶笑意,語氣溫和。

“不必了,我的生活我自會處理好。”雲天河漫不經心的回道。

雲貴陽眼色微微一動:“我也是一番好意,這幾年生意不好,賺不到什麼錢,等以後生意興隆了,有錢了,我會幫你在城裡買下一處房產。”

雲天河輕哼一聲回道:“鋪子裡為何生意不好,難道你就真的不知道麼?鋪子裡賺不到錢,你在信譽樓的花銷可沒減少。”隨即嘆了一聲:“都是一個家族,至於賺多賺少,這麼多年我也從未和你計較,你會幫我買房產?你真的當我是傻子不成。”

利字當頭,謊言被人揭穿時,一個人的本性便顯露出來,雲貴陽的臉色一變在變、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其中更是有著幾分惱怒和煩躁,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

雲貴陽聲音一沉,冷笑幾聲:“雲天河,你要走我也不攔你,不過你女兒和沈家少爺的事情你要給個交代,省的日後沈家來人連累我。”

葉長青皺了皺眉,閃過一絲怒意:“交代什麼?你身為水靈門弟子,不想著維護同門,卻時刻不忘給沈家人交代,難道你是沈家的一條狗不成?”

雲貴陽一張老臉立刻變的通紅,猛然上前一步,指著葉長青喊道:“小子,水靈門的事輪不到你來插嘴。”

葉長青輕笑一聲:“你也配稱水靈門的人,看到自己族人被人抓走,裝聾作啞、無動於衷,為了自己那點利益不顧同門安危,搖尾乞憐,實在是不配為人。”

看到一個結丹境的小子如此羞辱自己,雲貴陽實在無法容忍,火冒三丈,爆發金丹境一重的真氣就要出手,還沒來的急動手,眼前一閃,雲天河擋在身前:“雲貴陽他是小妹的朋友,你不能傷他。”

雲貴陽怒喊道:“你閃開,你是水靈門的人,怎能幫助一個外人,此子侮辱我是狗,今天我要把他命留下。”

雲天河發怒,出言譏諷:“你用廉價的物品,以次充好,水靈門在城內的百年老字號毀在你的手中,信譽全無,而你不知悔改,拼命的壓榨鋪子裡這些夥計,看在同門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如今我要離開,你卻百般阻撓,還借沈家的勢力威脅我,你哪裡還有同門之誼。”

“在酒樓看到小妹被人欺負,你怎麼不說是水靈門的人。”葉長青順便把酒樓發生的事情、和雲天河夫婦簡單說了幾句。

“雲貴陽你簡直不是人!”張影冷聲喝道。

“她自己不識好歹,惹了不該惹的人,關我何事。”雲貴陽一掌把雲天河震開。

“那你也惹了不該惹的人,活該倒黴。”話音未落,葉長青伸手一掌拍出。

“千葉如風掌!”

葉長青懶的和他再廢話,無形的壓力降臨在雲貴陽的身上,雲貴陽抬手去當,只覺的渾身承受著割裂的痛處,竟然發不出絲毫的力量,慘叫一聲撞破房門,飛了出去。

一切都太快了,雲天河夫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雲貴陽就飛了出去,夫婦二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卻是驚歎不已:“好強的內力!”

院中的雲貴陽團縮在一起抽搐著,丹田盡碎,一隻胳膊也殘廢了,臉色煞白,雙眼充滿了恐懼。

雖說雲貴陽處處打壓雲天河,但看到如今這般模樣也於心不忍,上前還是幫他餵了療傷的丹藥,做了些包紮。

雲小妹僱了兩架馬車接了雲幽雪父母返回了煉器坊,葉長青忙上前施禮,見過雲幽雪父母,隨即一行人離開了靈雲城,直奔水靈門而去。

到達水靈門的時候,天色已晚,門口卻有好多弟子在等待他們的到來,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雲小妹一家人和雲幽雪父母都被安置到了長老居住的區域內,就連葉長青的竹屋也在原址被重新建造起來,這讓葉長青不由的苦笑一聲,這人情算是欠下了。

葉長青在雲幽雪父母的閣樓裡坐了一會,雲幽雪父母只是知道自家女兒去了靈鷲宮,後面的事情同樣一無所知,葉長青先是表達了歉意,說都是自己連累了她,把蘇雨柔的事情簡短說了一下,二老聽完也沒有太多驚訝,並沒有責備和抱怨,這讓葉長青才鬆了一口氣,離開時悄然放下了一枚戒指,裡面有一千萬金條,足夠二老一生的用度了。

繁星滿天,一輪明月高掛天邊,山谷內花香四溢,花香瀰漫在空氣中,隨著清風緩緩飄上了斷崖。

葉長青將一身真氣凝聚,閉上雙目,一遍遍的領悟著心法中所描述的絕對零度,眼前一層層的水滴鋪散開,一道道波紋化成漫天的冰晶,無論如何轉換,卻始終夾雜著空氣的流動聲,腦海中感應到的是寒氣的呼嘯,葉長青睜開雙眼,望著窗外的明月:“能冰凍空間的絕對零度,到底要如何才能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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