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大廳之中,夏衡一臉期待地看著季修晟,那眼神可謂是要多深情就有多深情,終於把後者給看得渾身不自在了。

“夏大叔,我……”

季修晟的內心糾結許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出口,夏衡便是擺了擺手,打斷道:“行了,不用多說,我知道你的選擇了。”

“啊這……”

“也不怕你笑話,其實你這種表情我已經見過不下百次了。”

夏衡苦笑道:“我家女兒是什麼德性,我心裡比誰都清楚。為了她的婚事,我這兩年可是沒少下過苦功夫,可結果卻是出奇的一致。但凡是見過小語本性的年輕人,幾乎沒有一個不是聞風而逃的。賢侄你已經很不錯了,至少你還能心平氣和地跟她待上好幾天,原本我還以為你最多也就只能挺過幾個時辰……”

聽到這話後,季修晟才知道什麼叫做可憐天下父母心。

不下百次?這豈不是說夏衡這兩年來,最少也給夏妃語找了上百個值得託付的青年才俊進行相親?如此瘋狂的執念,就連季修晟也是不禁心生敬意。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夏衡攤上了這麼一個女兒,出口成髒也就罷了,還痴迷賭錢,偏偏就連半點的賭運都沒有。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夏妃語本身就很抗拒出嫁這件事情。所以她每次都會想方設法地去搗亂,甚至是用各種古怪手段去整對方,就連身為介紹人的媒婆都逃不過被整的噩運。

久而久之,她在大豐城自然是聲名狼藉,都不知道有多少個媒婆把她拉入黑名單了,所以哪個男子還敢主動靠近她?

見夏衡一臉的失落之色,季修晟內心有些不忍,出聲鼓勵道:“大叔,不要灰心,凡事總要往好的方向去看。這是我師父教給我的道理,我相信他肯定不會騙我的。”

“哦?連你師父也這麼說?”

夏衡眼前微亮,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短短几天的功夫,他從季修晟口中已經聽到過不下百次的“師父”, 哪怕是素未謀面,他也對後者那位神秘的師父敬佩不已,暗想對方一定是一位擁有大智慧的世外高人。

如果不是世外高人的話,又怎麼可能教導得出像季修晟這麼一位天才出來呢?臥龍大會的含金量世人皆知,他夏衡心中自然有數。更何況,他還聽季修晟說過,就連永寧城的一城之主都對那位高人十分地客氣。

“是的。”

季修晟點了點頭,可他沒有告訴夏衡的是,師父所謂的教誨還有下半句話:凡事總要往好的方向去看,因為你將來一定還會碰上更加糟糕的事情。

如此具有強烈負能量的下半句話,季修晟再三斟酌過後,還是決定不說出來了,畢竟他也不是什麼魔鬼。

“賢侄,你都失蹤了這麼多天,想必你的家裡人和師父肯定都很掛念你。”

夏衡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微微品了一口杯中的香茗,提議道:“不如這樣吧,你親筆寫上一封書信,我馬上就派人幫你把信送去永寧城報個平安?”

此話一出,季修晟眼前微亮,他正愁著要怎麼才能將自己沒死的訊息告訴師父呢!夏衡不愧是一位經商多年的商會會長,其心思之細膩,根本就不需要他主動開口,就已經為他設想好了一切。

“那就多謝夏大叔了。”

很快便有下人送上了文房四寶,誰知季修晟剛拿起沾上墨水的毛筆,手上的動作便是忽然停住了。

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師父好像不認識字來著?

不錯,荒古界的文字,李棋可謂是七竅通了六竅,就只剩下一竅不通了。每次有什麼書信出現的時候,李棋都是叫季修晟負責唸的,可如今他不在師父的身邊,師父又該怎麼看信呢?

心思單純的季修晟,一時間竟是忘記了李棋身邊還有個叫做衛子俊的二徒弟。

“賢侄,怎麼了?”

見季修晟遲遲不動筆,夏衡有些困惑。

“夏大叔,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