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見見吧。”

李棋淡淡道。

見他不願多說,季洪武也沒有繼續追問,畢竟像這種世外高人向來是脾氣古怪,要是說了不該說的話,反而會得罪人。能當上一家之主的季洪武,當然不會這麼沒有眼力勁。

在季洪武的帶路下,李棋和季修晟師徒二人一路來到會客大廳,遠遠便是看到了在那主座之上坐著一名身穿黑甲的高大男人,大馬金刀地坐著,盡顯張狂之色。

明明是拜訪作客,卻毫不客氣地坐在主座位上,好像沒把自己當外人一樣,僅從這點上就能看出此人確實有夠囂張的。

不用問,此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典獄司的大檔頭宋暝。

“大檔頭,這就是犬子季修晟和他的師父。”

季洪武神色謙卑,語氣中帶著幾分恭敬。

對方的來頭實在太大,容不得他不小心對待。

要知道,眼前的宋暝不僅是身居高位,而且還是一位三嬰境的強者。無論從地位還是實力上來說,他這個季家家主都只能老老實實地用這種謙卑的態度。

“哦?”

宋暝眉頭微挑,驟然看向了李棋師徒二人,居高臨下地問道:“昨夜臨近宵禁,你二人在城中閒逛被我們典獄司的人撞見了,可有此事?”

這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態度,看得李棋真是一肚子火,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拽得像二五八萬的傢伙。

“回大檔頭,確實如此。”

似乎是察覺到了師父的不悅,季修晟連忙道:“昨日家師被人偷了一樣寶貝,我便趕忙出去追查小賊,不小心耽擱了時辰。至於家師也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全,才會連夜出來尋找我的蹤跡。”

“是嗎?”

宋暝冷冷一笑,顯然是早就猜到季修晟會用這種話來回答自己,厲聲道:“可就在昨夜,我典獄司內有三名外出巡邏的人居然慘遭殺害!偏偏在昨夜的宵禁時分,只有你們師徒二人還留在城中四處走動。我問你,如果你是我的話,又會選擇懷疑誰呢?”

終於步入主題了!

季修晟心中微驚,卻還是強行保持著冷靜的神色,不卑不亢道:“大檔頭何出此言?我們季家跟典獄司無冤無仇,晚輩也不可能會有那個膽子敢去殺害典獄司之人!而且我們師徒二人昨夜在碰面之後,就立刻返回了季家,又怎麼會有殺人的時間呢?”

“大檔頭,犬子是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季洪武也是連連解釋道:“更何況,犬子只是一個少年,而且只有虛丹境的修為,又怎麼可能會是你們典獄司之人的對手呢?永寧城內誰人不知典獄司之人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就算是在大意疏忽之下,也不可能會栽在一個少年的手上吧?”

雖然他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是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因為他很清楚,昨夜季修晟和李棋二人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返回季家,而是在天色快亮的時候才匆匆回來的!以他的聰明才智,又怎麼可能猜不出其中必有隱情呢?

只是當著宋暝的面,他不可能會將實情說出來,否則就是害了季修晟!

“你兒子或許真的沒有說謊……”

見季洪武說得如此果斷,宋暝也是暗自思索著季家確實沒有膽子得罪典獄司。可就在這時,他又將冷冽的目光投向了在場的另一人,正是李棋:“那他呢?”

從始至終李棋都是一言不發,就跟個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

以宋暝審訊犯人多年的經驗來看,越是沉默的人,就越是可疑。在他的心裡,或許已經對李棋有著七八分的懷疑了。

“天都黑了,我當然是帶著徒弟回來歇息了。”

李棋攤了攤手,無奈道:“這位是宋大檔頭吧?我說你不能有什麼黑鍋都一股腦地往我們師徒身上甩吧?雖然我們在宵禁時間出門是不對,那也罪不至死吧?”

“放肆!”

見他說話如此輕浮跳脫,宋暝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冷了:“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

重如泰山般的恐怖壓迫感瞬間朝著李棋侵襲而去,壓得後者有些動彈不得,就連體內的筋骨都在隱隱作顫。

“嬰變境!”

暗自開啟了真實之眼的李棋,一眼便是看出宋暝的真實修為。原來此人不僅是單純的三嬰境,更是嬰變境圓滿的強者!三嬰境有著三個境界,分別是幻嬰、元嬰、嬰變!

眼前的宋暝,便是三嬰境中的佼佼者,只差一步之遙就有機會邁入三神境!

也就是說,偌大的永寧城內也就只有城主伏明和典獄司長孔晉這兩位三神境的大修士,才能夠穩壓他一頭!至於所謂的三大家族,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裡!

難怪剛才季洪武對待他的態度如此謹小慎微,看來他的確是有這個囂張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