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門口早被宮女圍堵得水洩不通,還是紫竹在後面輕咳了兩聲,才引得一眾宮女回頭。

“奴婢拜見皇后娘娘。”她們趕緊讓開路,退到了殿門兩側跪下行禮。

“誰在裡面陪著德妃?”皇后面色沉鬱地問。

“娘娘她……不許奴婢們進去,所以……所以只有娘娘一個人在裡面。”宮女回答道。

“大膽,怎麼能讓娘娘一個人在裡面待著?”紫竹呵斥道,然後又親自推開了門,迎著皇后進去。

“出去,你休想來害我!”皇后一隻腳剛邁進門,就聽到德妃憤怒且驚恐地叫道。

紫竹立刻護在皇后身前,對著榻上的德妃道:“德妃娘娘不要驚慌,有皇后娘娘在此,沒有人敢傷害您。”

德妃如一支遭受了狂風摧殘的花朵一般,蜷縮著身子坐在榻上,她的錦被已經掉落在地,借在燭光看去,無論是床褥上,還是地上錦被上,皆有許多長長的青絲,吸附在上面。而德妃則握著自己的右手腕護在胸前,呆坐在雜亂的床褥上,驚恐地往著虛無之處。

“德妃,發生了什麼事?”在皇后的柔聲呼喚下,她才從臆想中回到現實。她的視線從皇后的身上轉到她身後的方婕妤、昌樂身上,最後,警惕地眯起眼睛盯著昌樂胸前的頭髮。

“呀,德妃娘娘的榻上怎麼掉了這麼多頭髮?”方婕妤驚訝地問,然後又想起方才德妃那如同撞了鬼的神情,便又自己揣測道:“莫不是鬼剃頭?”

德妃斜她一眼,卻又不自覺地用雙手將自己的頭髮合成一股,用右手攥起,感覺發量並沒有明顯減少,她才放下心來。

她這一抬手,剛好露出方才被遮掩的右手腕上,幾道紅色的抓痕。許是注意到了昌樂的目光,她趕緊又扯下寢衣的袖子,將抓痕遮住。

“本宮叫你一起來,是念你素日謹慎,剛才那種怪力亂神的話,可不許再說了。”皇后雖然沒有直接訓斥方婕妤,但語氣中夾雜的不悅,已經讓方婕妤心虛地低下了頭。

三人緩緩朝著德妃的榻邊走去,雲霓殿的宮才忙著收拾地上的錦被,然後搬了三張矮椅來請她們坐下。

“這頭髮到底從何而來?”皇后坐下後,便問德妃。

“臣妾也不知道,前日臣妾殿中耗子猖獗沒有睡好,昨夜又聽著黑貓逮耗子的動靜,唯有今夜,臣妾想著總算能睡一個安穩覺。誰知半夜醒來,忽然發現自己的身上、枕邊散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長髮。臣妾受到驚嚇,才大叫了出來。”德妃回話之時,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往昌樂面上瞟。

德妃說完,宮女們已經將髮絲收拾完畢,又扯了塊素娟裹了,捧到皇后面前,請她過目。

方婕妤也湊過去看,但很快就又捂著鼻子退開,嫌棄地擺手驅散身前的空氣,道:“怎麼這麼大一股腥臭味?”

“這頭髮興許屬於哪個掉進河裡的女鬼!”昌樂索性順著方婕妤的話在皇后的另一邊說道。

“蕭兒!”皇后示意她不得妄言。

“臣妾可沒得罪過河裡的女鬼,但宮中地上的就不好說了。”德妃怨毒地瞪了昌樂一眼。

“是啊,宮裡枉死那麼多宮女,誰知道是哪一個回來來嚇唬你!”昌樂毫不畏懼地用話頂了回去。

德妃的面色忽然變得煞白,她的左手又不自覺地往右手腕摸了摸。很快她便意識到這一切暴露自己內心的動作,於是,安撫下自己那顆驚懼不安的心,故意挑釁道:“三公主,這件事與你可有關係?”

皇后立即道:“她一個孩子家,胡言亂語罷了,再說,今晚之前她連清寧殿的門都沒有出過,這件事怎會和她有關?德妃,你真是嚇糊塗了。”

“德妃的意思,是這些頭髮來自於我嘍?可惜啊,我如今是沒有辦法贈給您這麼長的青絲!”昌樂說著,隨手撩起自己的髮絲在手中把玩。

德妃一時啞口無言,若從頭髮入手,的確是不能查到昌樂的頭上,畢竟宮中唯有她一人是一頭短髮。可如今唯一作為證物的一把青絲,其實並沒有什麼用處。

“不如請娘娘移步正殿,這裡就教給宮人好好搜查一番。”德妃說著,便取過衣架上的外衫,往身上一披,接著便陪著諸人往正殿走去。

幾人才飲了一盞茶的功夫,便有宮女用帕子包了一物送過來。

“啟稟娘娘,奴婢們在地上找到了這個。”

所有人的眼睛都往那宮女手中看去,只見她揭開帕子後,便露出一個白色的梨花狼牙墜。

皇后等人面露疑惑,而德妃的臉上再次失去血色,她又一次不自覺地抓住了右手腕,然後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心口。

------題外話------

不好意思,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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