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宣和家丁一起把伊澐脖子上的白綾解開,然後將她扶到了坐榻之上,劉夫人立刻奔過去,一邊撫著伊澐的背給她順氣,一邊心疼地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想不開!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跟你的父母交代?”

“你們都……不要我了……我活著……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伊澐靠在笛宣的身上,喘息著說。

“傻孩子,義母答應過你娘要好好照顧你的,怎麼會不要你呢!”

伊澐緩了一陣兒,繼續說道:“你們的眼裡只有她,自從她嫁過來,你們什麼都依著她,不僅任由她帶走宣哥,如今還要把我趕出去。”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義父只是不想耽誤了你,再說你這婚事跟公主又有什麼關係呢?”劉毅山大有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樣子。

“你若是不喜歡杜嘉,咱們退婚便是,為何要這麼作踐自己呢!”劉夫人道。

劉毅山氣得直跺腳,“這婚事哪能說退就退,以後我還有何顏面去見杜尚書?”

伊澐聽劉毅山這麼說,再次掙扎著要尋死,幸好被笛宣拖住了手臂,劉夫人立刻死死地抱著她的身軀。

昌樂看得十分無奈,只能走道劉毅山面前,道:“她的婚事以後再說,父親此刻還是請大夫來給她診脈,再開些安神的湯藥才好。”

劉毅山也是不願再看下去,於是,立刻依昌樂之言,退了出去。

待他走後,昌樂才走到伊澐門口,不耐煩地說:“林伊澐,你不要再胡鬧了!”

“不要你管!都是你這個害人精,害死了我爹,又來拆散我們一家,你不得好……”那個“死”字還未出口,伊澐便被劉夫人捂住了口。

“公主,她最近一定是瘋魔了,你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昌樂冷哼一聲,“以前不這樣,那是何時才這樣的?真如她所言,是我嫁過來之後嗎?”

劉夫人慌忙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昌樂看著她一副畏懼自己的模樣,實在覺得可笑。原來笛宣口中脾氣最好不過的母親,竟是如此是非不分!罷了,這家人她實在應付不來,這個府邸,她也不想再多呆一刻!

“我走了。”冷漠地拋了三個字,她轉身就走。

“蕭兒!”笛宣起身要去追她,卻被伊澐反撲過去抱住了腳。

“宣哥,你走了我立刻一頭撞死!”

“伊澐,你胡說些什麼啊!”劉夫人聲淚俱下,一手緊抱著伊澐,一手拉著笛宣的袍角,口中含糊不輕地念著:“宣兒……”

昌樂轉過頭,對著笛宣冷笑道:“你不要來追我,省得我被扣上謀害大都督義女的罪名。”說完,她再不顧笛宣的呼喚,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

襄兒見她出門,不僅沒有追上去,反而覺得再無牽制,於是走過去蹲在林伊澐面前,惡狠狠地說:“你要死就死遠一點!京城那麼多河流、那麼多高臺隨你跳,別在這兒玩哭鬧、上吊的把戲!你這些伎倆也就騙騙你的義父義母,若你真想死,拿刀抹了脖子豈不是更痛快,幹什麼吊在房樑上,等人來救!”

“你……你算什麼東西……滾!”伊澐被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劉夫人生怕伊澐被她激得在想不開,立刻衝著襄兒道:“襄兒姑娘,你這會兒怎麼能跟她說這些?”

襄兒轉向劉夫人又道:“你知道公主府中有女官記錄瑣事呈報給陛下吧?你再這樣護著她,遲早家都被她害死!”

劉夫人身子一顫,不敢再說一句話。

襄兒起身,又對著笛宣甩下一句:“駙馬,你想好了今晚要不要回去!”說完,立刻追著昌樂而去。

侍衛駕著馬車,很快駛離劉府,襄兒陪昌樂坐在馬車中,看著她看著車窗的樣子,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