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惠帝昏迷，兩難之境

霎那間，幾個小太監奔入殿內，在何路的指揮下，將惠帝挪到了床榻上。

等待御醫趕來的這段時間，對昌樂來說格外漫長。她看著惠帝那了無生氣的面容，忍不住用自己顫抖的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腕，『摸』索到他那低沉而有力的脈搏，才緩緩止住了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御醫終於趕來。經過一番望聞問切之後，陳御醫才皺著一張臉，憂心忡忡第對昌樂道：“啟稟公主，陛下情緒不穩，以致氣血上湧，暈厥到底，接著後腦又填創傷，怕是腦中積血，一時半會兒難以甦醒過來。”

“你說清楚，父皇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昌樂聽完他這模稜兩可的話，一顆心就如墜落谷底。

“這……很難說，也可能三五日便能清醒，也可能……”陳御醫實在給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乾脆閉口不言。

昌樂的眼前瞬間一片黑暗，彷彿置身於無盡的長夜，無論怎樣掙扎都找尋不到一絲光亮。

“父皇可能醒不過來了是嗎？”她絕望地問。

即便只是最壞的可能，陳御醫也不敢說出推斷。他用衣袖拂去額頭的冷汗，卻依然不敢抬頭看昌樂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只盯著她低垂在腳踏上的裙襬，道：“若是陛下身邊有人能多陪著說說話，臣再開一些活血散瘀的湯『藥』輔助，陛下還是很有可能甦醒過來的。”

昌樂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希望渺茫，也是在暗夜中透出來的一線光明！她接受了陳御醫的診斷，打起精神問：“我和父皇說話他能聽得到嗎？”

“能，雖然陛下無法回應公主，但是他能夠聽到我們說的所有話。”

昌樂微微點頭，“你快去開『藥』方吧！”

何路立即取來筆墨紙硯，鋪到了矮几上給陳御醫。

就在陳御醫斟酌下筆之時，何路卻趁著幫惠帝蓋被子之際，湊近了昌樂道：“公主，請借一步說話。”

昌樂又幫惠帝整理了一下鬢角的髮絲，才跟著何路走到一旁去。

“公主眼下該拿個主意，陛下如今的病情可要告知眾臣？”

她回頭看了一眼塌上的惠帝，一時竟也拿不定主意。

“公主若還猶豫，可否聽老奴幾句拙見？”

何路縱然有之前的疏忽，可畢竟是跟隨了父皇幾十年的老人，自然最能看清利弊。反正自己如今拿不定主意，不如就先聽聽他怎麼說。

“你說吧。”

何路微一點頭，便開口道：“陛下如今昏『迷』不醒，自然無法處理朝中政務。若是告知朝臣，韓相等肱骨之臣，定會護擁太子監國。這樣既能讓陛下養病，也不至於朝事無人掌管。只不過……”說完了好處之後，何路話鋒一轉，猶豫地看向昌樂。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聽昌樂這麼說，他才繼續道：“只不過陛下的病情若是讓德妃、胡尚書之輩知道，恐怕他們會認為這是作『亂』的大好時機。”

昌樂眸中一緊，何路揣測的也是自己的擔憂。

“眼下御林軍中人心渙散，胡尚書又趁此機會籠絡了大批親貴之臣。若是二皇子在此時『逼』宮篡位，陛下與太子必然陷入險境！”

何路分析的沒錯，惠帝的病情對於昌樂等人而言是困境，但對於德妃和胡衡，乃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絕不能讓他們的『奸』計得逞！”昌樂果斷說道。

“公主若選擇隱瞞朝臣，雖可暫時麻痺德妃與胡尚書，但要解決的麻煩就更多！首先，陛下不醒，朝政該交由何人處理？百官若是求見陛下，公主又該如何應對？再著，二皇子明日即將回京，陛下的口諭是否該繼續執行，假死逃生的德妃又該如何處置？還有，御林軍中兩派之爭必須早日平息，才能保宮城安定。”

“你說的這些，我會一一安排妥當。”昌樂心中已有了打算。

“既然公主已經拿定了主意，打算隱瞞朝臣，那眼下最為緊要的就是如何將陛下昏『迷』不醒的訊息瞞住。”何路說完，眼神凌厲地望向陳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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