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果然荒涼,五人走了大半日,別說驛站了,連人都不曾見到一個。

傍晚,他們終於進入落霞山,這裡的山勢不算高峻,但連綿數十里。不論是從路程考慮,還是這陰雨天氣影響,今晚只能在山中暫住一晚。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山路變得溼滑,這種路況若再騎馬前行,實在危險,諸人不得不下馬步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略寬敞的山洞,他們的衣服、發頭早已淋溼。

“阿嚏”伊澐已經開始哆嗦起來。

“我們去找些樹枝來烤火,伊澐姑娘怕是染了風寒。”景榭本是交代寄風跟著他和笛宣一起出去幫忙,可伊澐卻強撐道:“我哪有這麼嬌弱,你們都沒事,我怎麼可能的風寒?”說完又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寄風隨便在門口折了些樹枝就已進來,便介面道:“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跟我們比?”說完想到昌樂也是女子,又補充道:“你也別跟蕭兒比,她雖是公主,但這些年跟著我們也風餐露宿慣了!”

伊澐不服氣地去看昌樂,卻見她果真和平日裡前呼後擁的模樣判若兩人。此時她正把寄風拿進來的樹枝攏成一圈,又從腰帶內側的小布袋裡取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

“這是什麼?”伊澐好奇地問。

“打火石。”說話間,昌樂已經把拆開油紙,拿出了打火石。

可接連三次打出的火花,都在落上樹枝的瞬間熄滅了。昌樂拿起樹枝,用手摺斷後仔細去看斷裂處。

“風哥,你又偷懶!這剛從樹上折下來的樹枝怎麼點的著?”

而寄風正悠閒地坐在一塊石頭上,解開了自己的頭髮,用半溼的帕子擦拭著。

“下了這麼久的雨,我上哪給你找乾柴去?”

伊澐知道此時先把火點起來比較重要,也不再鬧小脾氣了,在洞裡尋視一圈後,從角落裡抱來一捆乾草。

“這個肯定能點著!”

寄風甩開擋在面前的頭髮,看了眼乾草,道:“林大千金,這乾草是讓你晚上睡在上面的,你若不介意直接睡地上,就把乾草全燒了吧!”

伊澐一時間沒了主意,她當然不想睡堅硬的地面,但也希望能把火點著取暖。

眼看景榭和笛宣還沒有回來,而伊澐哆嗦得愈發厲害。昌樂略一思索,便對著寄風道:“把你的酒囊給我!”

寄風從包袱裡取出酒囊,扔給昌樂道:“師妹你打不著火也不能借酒消愁啊!喂喂喂,你幹嘛浪費我的酒?”寄風趕緊湊過來攔她。

伊澐聞聲回頭,正見昌樂把酒悉數倒在了樹枝上。

“能發揮點作用,也不算浪費!”昌樂說完,又拿起打火石來,只一下,火星落在被酒浸溼的樹枝上,便瞬間燃起了熊熊火焰,還差點就燃了寄風的頭髮!

“你能不能慢著點啊!燒壞了我的頭髮你拿什麼賠?”寄風抱怨著躲開。

“燒壞了我就送你去當和尚,讓你徹底省去這三千煩惱!”昌樂毫不再在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