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殺人者必須償命（二）

惠帝恢復早朝的第一日，就釋出了大赦天下的詔令。除了幾個罪大惡極的囚犯，其他犯人全被赦免。

以往朝中大赦，大多數的人都只感念天子仁厚，很少有人會關心那些遭受囚犯傷害的家庭。與他們而言，大赦就意味律法並不能嚴懲惡人，正義並不能得到申訴。天子赦免的是他們的仇人，所以他們打心底裡是無法為大赦而感到歡欣的。

大都督府中，一家人正圍著哭的歇斯底里的伊澐勸說。

“孩子，陛下並未完全赦免李季，他還是會被流放到苦寒之地，這流刑可不比死刑痛快！”大都督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類似的話，惠帝沒有勸服昌樂，這次大都督也不能說服伊澐。

她抬起頭啜泣道：“他總還是活著的，可我爹卻······”

“伊澐啊，即使李季死了也不能換你爹回來啊！”劉夫人撫著伊澐的背說。

“我知道，但殺人償命總沒錯的，陛下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大赦天下啊？”伊澐禁不住對天子有了怨言。

大都督道：“歷朝歷代天子都會以大赦來彰顯寬厚，陛下上次大赦還是十年前公主回宮之時，如今太后大喪，循我朝慣例是該大赦。”

劉夫人附和道：“是啊，你隨義母誦經，也該懂得寬恕。”

伊澐倔強地昂著頭道：“我只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李季的罪孽只能用命來抵，他若不死我這輩子心裡都不會踏實！”

劉大都督無奈地與夫人對視一眼，事已至此，陛下的詔令不可逆，伊澐的執念也難以放下，二人著實左右為難！

“你剛得到訊息，一時間不接受也正常，該說的我和你義母已經說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大都督說完，便拉著夫人離去。

夫人走了兩步卻還是不放心地回頭叮囑兒子：“宣兒，你再好好勸勸她。”

笛宣滿口答應，又送父母至廊下，才回來勸伊澐。

“你不用理我，你再怎麼勸我也不會聽的，我只想讓李季償命！陛下不殺他，大不了我去殺了他！”

“我還一句話都沒有說，你怎麼就知道我要勸你接受此事？”笛宣如同幼時哄她吃飯一般耐心。

伊澐詫異地盯著他看，“你也覺得他該死嗎？”

笛宣沒有說自己的想法，只道：“這世上不想讓他苟活的不止你一個，你們倆這次的想法倒是如出一轍。”

伊澐胡亂用手擦了臉上的淚，問：“你是說三公主？”

“對，她和你一樣不能忍受李季活在這世間，這十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林大將軍報仇，李季若是不死，她豈不是白費功夫？”

伊澐知道昌樂這些年為父親做了很多，但如今聽笛宣講出昌樂的內心所想，內心不僅沒有覺得被理解，反而生了些許酸澀。

“她再不甘心，還能違背陛下嗎？”伊澐冷然道。

“聖意不可違，明著不能判他死刑，暗地裡卻可以結束了他的性命！”

伊澐這才如夢甦醒，她急切地問笛宣：“她打算什麼時候動手？李季應該快要離京了。”

“她雖沒說，但在京中殺他容易被發現，一定是離了京之後再動手的。”以笛宣對昌樂的瞭解，他也能猜出個大概。

“我要去親手殺了他。”伊澐道。

笛宣卻有些猶豫了，“你雖從小在軍營長大，但你從未傷過人性命，你下得了手嗎？”

伊澐因為被他輕視而十分生氣，“你怎麼知道我下不了手？我自己的殺父仇人，我不動手難道等著三公主動手？還有，你怎知她就下得了手，她的劍上就沾過人血嗎？”

笛宣被她這麼一問，自己也有所懷疑了。是啊，為什麼昌樂這麼說的時候，自己沒問過她能不能下得去手？她究竟殺沒殺過人？

“好吧，你若要去我便依你，如果你們不敢，我來做便是！”不管為了她倆還是故去的林致，笛宣也想殺了李季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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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告：下一章伊澐會受奸人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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