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不在我家,自從父親閉門思過那日起,她就走了。”

“走了?她回金陵了?”伊澐驚道。

“沒有。”李清澐還是有所忌憚,並沒有直接告知陸母的下落。

“沒回去,那就還在京城,她如今住在何處?”

李清澐有些疑惑地看著伊澐,不理解她為何對姑母的下落如此上心。

伊澐見他沉默,清楚是自己問得太急了,便道:“我只是怕她住的地方不安全,萬一被別有居心的人抓去,豈不是對你父親更不利!”說完,又將臉轉到另一邊,看著窗外道:“你若不想說我也不怪你,畢竟這麼重要的訊息怎能讓我一個外人知道?”

李清澐見她又冷淡下來,心裡一急,便拉起她的手說:“我從未把你當外人,這個世上我只在乎兩個女人,一個是我娘,另一個就是你。”

伊澐的手心出了一層滑膩的細汗,與李清澐的肌膚接觸讓她滿心厭惡,剛想將手抽回,卻聽到他說:“你若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這下,伊澐忘了手中的動作,聚精會神地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陸家在城西懷遠坊有一所私宅,我姑母如今就住在那裡。”

伊澐滿意一笑,雙眼燦若盛開的桃花。

李清澐痴痴道:“你笑起來真還看。”

伊澐臉上一紅,忽然又想起自己的手還被他拉著,急忙抽回手,起身就要離去。

李清澐走到門口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感覺內心的缺口終於被填滿。

此時城東的另一所私宅裡,阿諾正對著一個女子生氣。

“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來告訴我?”阿諾一向溫和,忽然發一次脾氣,嚇得女子連手中的琵琶都抱不穩了。

“咚”琵琶落地的聲音,讓兩人都清醒了過來。阿媛急忙抱起琵琶檢視,所幸自己原是跪坐在地上的,琵琶並沒有摔壞。

阿諾自己也曾命如草芥,看著戰戰兢兢抱起琵琶的阿媛,便忍住了怒火。

“我是說,當日他替李季送信,你尚能冒夜來通知我,怎麼他替李季受賄這麼大的事,你卻不告訴我?”

阿媛如同護犢似的抱著懷中的琵琶,眉眼低垂,柔柔弱弱道:“是我錯了。”

這下阿諾更沒辦法再發脾氣,他耐心地問:“在金陵時,陸家都交給了秦翔什麼東西?”

“是一些契約,有房舍、田地還有商鋪,聽秦郎說差不多是陸家一半的家產。”阿媛努力地回憶著秦翔從金陵回來那天所說的話。

“一半家產?”阿諾驚訝道,“陸母為了這個兒子還真捨得,只可惜這一半家產註定是要打水漂了。”阿諾的內心巴不得陸母多給的,因為她給的越多,李季定的罪就越重!

阿媛並未把阿諾的話聽進去,她看著竊喜的阿諾,喚道:“中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