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處理好一切,寄風帶著昌樂去了平康坊柳依依處,慷慨地拿出剛得來的宜城九醞,又叫下人弄了些菜餚來。

寄風沒心沒肺地給大家斟上酒,又開始得瑟:“王維有詩云‘一罷宜城酌,還歸洛陽社。’快嚐嚐這宜城的九醞,多虧我今日運氣好,要不然咱們哪有這口福?”

“這是你運氣好?明明是我用郢州富水換來的!”昌樂氣憤地說。

寄風恍然大悟道:“奧,我說你怎麼得了酒還生氣,原來是心疼你的郢州富水啊!”

依依介面:“蕭兒從哪來的郢州富水?”

“還不是她景榭哥哥送的!”寄風搶先回答,然後又轉向昌樂說:“我今天取酒,聽洛兒說還有一罈,你幹嘛這麼捨不得?”

“對,我就是捨不得,我捨不得拿我的珍藏去換你的心血來潮,捨不得我的好酒白白便宜了別人!”昌樂越說越氣憤。

依依從兩人的話中捋了捋思路,問:“郢州富水便宜了誰?”

“便宜了李季。”寄風這會兒完全明白過來昌樂為何生氣了,趕緊勸蕭兒,“早知道我就在裡面下些巴豆了,叫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吃吃苦頭。”

“林大將軍的事和他有關嗎?為什麼蕭兒這些年如此怨恨李季?你們最近又查到了些什麼?”依依問。

昌樂不願遷怒依依,換了溫和的語氣說:“我一直覺得他在這件事裡動了不少手腳,你想林大將軍死後還有三個副將,再不濟朝中還有別的武將,為何偏偏是他上位?”

“可是你不能就因為誰上位就去懷疑誰,若坐上大統領之位的是吳達,你也懷疑他嗎?”依依說。

“若換別人我還真不懷疑,我懷疑李季是因為他在這件事中受益最大。當初林大將軍蒙冤之時,兩個副將也被說成是翫忽職守,唯有李季,不僅沒受牽連,反而在那之後得到了數不盡的讚譽。而且,阿諾已經查出當時詆譭林大將軍的諫官,都是被王家收買的。王昭儀沒事幹嘛落井下石?還不是替她堂妹夫謀前程!”昌樂把自己的猜想詳細地說給依依聽。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既然你這麼討厭李季,為何還要把郢州富水送給他?”依依問。

“哼!”昌樂瞪了寄風一眼,轉過身去。

寄風忙挪到昌樂跟前,賠著笑臉說:“好師妹,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不跟人搶東西,連累你替我收場了。”

“信你才怪。”昌樂翻了個白眼。

“那你怎麼才能解氣,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照做。”寄風拍著胸脯說。

昌樂用懷疑的眼神問:“你當真照做?”

“你風哥什麼時候食言過?”

“好,今日是林大將軍祭日,你把這酒拿去擺到他的墓前,也算是你的心意了。”

“什麼?拿給他?那麼遠,而且這酒我也才喝了一杯!”寄風滿臉不情願。

昌樂立刻挖苦他,“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說從不食言的,現在說抵賴就抵賴。”

“好好好,我去,我現在就去。”寄風說完,真的提起酒罈子下了樓。

昌樂在視窗看著他背影在人群中消失不見,喃喃道:“依依姐,如果有一個人,我沒次見他之前又緊張又期待,見到他時就覺得心跳的很快,那我是不是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