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死離別（上）

待眾人來到了後門所在的小巷，昌樂忽然發現自己買的老虎假面不見了，就想要回去找。

小伍哄著說：“丟了就不要了，咱們還有這麼多好玩的呢！”

“不行，那是我買來送給哥哥的禮物。”昌樂倔強地說。

“你們帶她先進去吧，我回去找找看，找不到我再重新買一個。”林致說。

“是。”小伍領著昌樂先進了茶樓。

林致走在冷冷清清的小巷中，一路上並沒有發現昌樂掉落的假面，巷口的喧鬧聲越來越近，在這喧鬧聲中夾雜了一絲利劍出鞘的聲音。林致停下腳步，再仔細聽，卻只有風聲和遠處的喧鬧，但多年經驗告訴他，自己剛才沒有聽錯！

“出來吧！”林致直接說。

沒有任何人現身，看起來對方還在猶豫。

林致再次出聲：“既然來了，不打算出來見一面嗎？”

這次，林致前方的岔道口閃出了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

“誰派你來的？”林致厲聲問道。

黑衣男子並未回話，只聽“嗖”的一聲，他先拔劍朝著林致刺來，林致敏捷地側身一躲，還未站穩腳跟，對方又是一劍直刺而來。林致迅速後退三步，再次躲避，劍尖在距離林致脖子半寸之處刺過，林致清晰地感受到劍的寒意，跟著他的血液迴圈加快，心跳加速，連帶著他的鬥志也被點燃。對方見前兩招林致都未傷到林致分毫，再出手已下了狠招。林致沒有武器，既要出招又要躲避對方的劍，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黑衣男子見林致赤手空拳仍和自己過了十餘招，有些急了。他這一急，就被林致尋了空隙，扣住了他的右手腕，他抬眼看向林致，林致也盯著他。

“是你！”林致驚訝地說。

黑衣男子的眼神瞬間慌亂，忽然他心頭一亮，左掌用盡全力擊向林致的右肋，林致吃痛，後退幾步，鬆開了手。

未等林致再次出手，黑衣男子便一劍刺入了林致的胸膛，林致痛苦地倒在了地上，黑衣男子走上前去半蹲在林致身邊，用手握住了劍柄。

林致伸出右手抓住了黑衣男子胸前的衣襟，將他拉向自己，“誰……指使你的？”

黑衣男子不屑地哼了一聲，拔出了劍，林致的鮮血噴湧而出。

這時巷尾傳來一位老者的聲音，“誰在那裡？”

黑衣男子即刻就要逃走，不料衣襟還被林致死死抓著，他右手提劍一劃，將衣襟割破，得以脫身。

老者一邊叫人，一邊向林致跑去，很快，四五個人到了林致的身邊，林致認出了替自己壓著傷口的是魏先生，哀求地望著他，有氣無力地說：“拜託你……去找寧大小姐……保護公主……”

魏先生瞬間明白了林致的意思，對著身邊的小廝說：“快去寧府找寧大小姐，小伍快去請大夫。”

“林大將軍，你不要嚇我，你為什麼流這麼多血？”昌樂聽到動靜也跑了出來，跪在地上抓著林致緊握右的手哭喊道。

昌樂的哭聲讓林致的意識清醒了一些，他左手伸過來握著昌樂的小手，低聲說：“對不起……公主，臣沒能送你回宮……你不要哭……別怕，即使臣死了……你姨母也會送你回去的……”

“不！你不會死的！你是最厲害的人，你不會死！”昌樂不能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

林致緩了口氣，接著說：“公主，別哭······堅強一些······要學會保護你自己！”

“好，我答應你，我聽你的話，那你也答應我不要死好不好？”昌樂哀求道。

林致努力地笑了笑，將右手緊緊握著的東西交到了昌樂手裡，口中喃喃道：“只怕臣不能答應你了······你日後要收斂鋒芒······要小心······小心······”話還未說完，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昌樂的哭聲也聽得不真切了。恍恍惚惚地好像又看到了伊澐像以前一樣靠在家門口等著自己，他想大聲地喊：“伊澐······伊澐······”實際上卻聲若蚊蠅，接著伊澐的身影模糊得像一團霧，自己的傷口也不再痛了，身子比任何時候都輕鬆，一切煩惱都不存在了，真好……

青衣女子急匆匆地趕到了魏先生身旁，“大夫呢？”

“來不及了，大將軍已經去了！”魏先生聲音沙啞地說。

“不，你騙人，你為什麼不給他請大夫？你為什麼不救他？我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救救他，我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肯救救他！”昌樂無助地跪在地上哀求。

“蕭兒，林大將軍已經去了，姨母帶你回家。”清宵擦了擦眼角的淚，想要將昌樂從地上抱起來。

“不，我不要和林大將軍分開，你不要拉我。”昌樂用力掙扎，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彷佛所有的力量都隨著林大將軍而去了。

－－－－－－題外話－－－－－－

接下來的幾章就是昌樂的轉折點，親眼看到保護自己的林大將軍死在眼前，昌樂才知道自己的渺小。想要保護自己，她就不得不堅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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